到如今也没喝过几次酒,老奴怕他方才被宾客一闹,身子会不适,所以……”
“他喝了多少?”锦夜疑惑。
姚守义干笑:“不多,半壶。”
半壶就醉了?锦夜哽住,半晌才道:“明白了,一会儿我就让他服下。”
姚守义擦一擦汗:“那老奴就不打扰少爷和少夫人了。”他恭敬的退下,走了两步又不放心的回过头:“少夫人。”
锦夜关门的动作顿住,强压住不耐,探出头询问:“怎么了?”
姚守义指一指她手中的瓶子,认真道:“请务必让少爷喝下这解酒药。”
“好。”
转身关上门,她扬手就拔掉瓶塞,凑到鼻下一闻,甜腻腻的滋味不似药物反倒像极了那晚她扣在他头上的蜂蜜燕窝。
居然连醒酒药都是甜的……
锦夜顿觉不可思议,皱了皱眉,手一扬,干净利索的将它丢至窗外。对她来说,这个瓷瓶毫无半分用处,若真是唤醒了他她就惨了。
撩开红色帘帐,严子湛半靠在床头,表情宁静,纯良无害。
“严大人,我是不会把床让给你的。”锦夜撇撇唇,爬上床,正欲一脚将其踹下去,还未出招就意识到不对劲,她僵硬的转了转脖子,发觉那原本昏昏沉沉的美男倏然坐直了身,双眼清明,就连表情都是万年不变的冰冷,哪里还寻得到半分酒醉迹象。
锦夜忽而就结巴了:“你、你醒了。”她偷偷的伸手,把袖子里的匕首再塞回枕头下,谋杀亲夫的罪名她暂时还不愿意被扣上。
严子湛一动不动,未有开口迹象。
锦夜心虚的避开那双眼,视线自觉的往下……他衣襟微松,裸 露在外的皮肤部分不若平时的白皙,仔细一看才发现上头泛起了星星点点的红痕,大小约指甲盖那般的形状,东一块西一块的,头颈处尤其明显。
难不成他喝了酒真会身体不适?
她叹口气:“我知道你眼下要问什么,其实我不是那糕饼铺老板的侄女,我……”顿了顿,一时也理不清思路,锦夜揪着衣摆,压低嗓音道:“我替你把药捡回来吧。”日行一善,必有好报,只盼他能良心发现放过自己。
她贴着床沿往床边爬,纤足刚踮到地上,手就被人拉住,她遂不及防,被抱了个满怀。严子湛的手臂缠在她腰侧,连带着把她的手也禁锢在怀里,那气力不似平常,竟让她挣脱的缝隙都没有。
“你是不是疯了?”锦夜不敢用原本的嗓音吼叫,就连表示愤怒的情绪都是轻轻柔柔的,自己听了都一肚子怨气。
无奈对方却全然无视她,愈缠愈紧,下颔紧磕在她肩上,压的她生疼。
因着手臂也失去了自由活动的能力,此刻就连点穴制住他,都变得希望渺茫。锦夜拼命挣扎之余,想起姚守义离去前千叮咛万嘱咐的古怪神情,再联系此刻某人莫名其妙的举动,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酒后失态,不算什么,但如严子湛乱轻薄人的状况,那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也是第一次……遇到。
淫贼。
她恼怒的在心里咒骂,当下也不再客气,膝盖朝他腹部狠命一顶,哪知其纹丝不动,手脚依然缠得她紧紧。
“放手,放手!”锦夜憋红了脸,用力过度,连呼吸都不顺起来。
严子湛无意识的低喃,也听不清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是温热的气息喷在她颈间,这暧昧又亲密的行为,令她羞愤到几欲失了理智,低下头就一口咬在他的肩窝处。
这一口又狠又准,尖尖的虎牙刺穿他的皮肤,锦夜很快就再自己的口腔里尝到了血腥味,松口的时候瞄一眼那块被她咬到的伤处,才察觉到是那么……触目惊心。
不过也不怎么内疚就是了。
失了武器和施展拳脚的机会,她除却这一副利齿,也只能恨恨的拿头撞他,不消三次就软趴趴的放弃,两人贴的极紧,锦夜看不清他的脸,便只能瞪着眼前的鲜红床帐出气,同时,不详的预感也在心中缓缓升起——
于是她就要这样过一晚上?不会的吧……她从未信鬼神一说,到如今也只得向佛祖诚恳求救一千遍,愿我佛慈悲愿有菩萨下凡渡人,总之,谁来救她于这水深火热之间?!
……
……
第二次清晨,天色蒙蒙亮,鸡鸣声破晓。
相府新房,气氛紧张。
“离我远一点。”严某人口气凛冽。
锦夜不用照镜子也知道如今的模样有多惨烈,她的妆该是全部都糊了,胭脂水粉蹭的他满肩都是,束发的头簪和发饰也早就掉落,原本华美的喜服被□□的不成样子。
最糟糕的是,她手脚皆是酸软麻木,毫无一丁点儿的感官触觉,她睁着彻夜未眠的眼,哭笑不得的看那表情嫌恶却精神抖擞的男人烫手山芋一般的甩开手。
于是身体失了平衡。
继而……不幸掉下了床。
她狼狈的跌落,趴在地上,没有力气站起身,只得抬起头咬牙道:“夫君大人,妾身这厢有礼了。”五体投地的大礼,愿您能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