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城中四门紧闭,城上巡察倍增,一对官差远去行径匆忙,看着这些变故,这里没有固定的联络之处,方不闻也未能得到消息,虎儿便带着大家一路急赶,就近前往望江小镇歇下来。
徐太早早在府门口等着,徐金唤受了惊吓,身子虚弱便染了风寒,已昏昏沉沉无法下床来,这也是徐太为他开脱,免得让刘善看到迁怒于他。
远处行车走马的声响传来,渐进、四匹枣红身形黑鬃散飘的高头大马前行开路,后面两顶华丽的轿子相随着,往后便是一驾马车,不快不慢的跟着。
徐太和两个官差再往前迎上几步,恭敬的等在路边。
不多时,四匹开路骏马停在徐太这边,四名带刀护卫下马,牵马路边也等候着,两顶华丽的轿子行来、直到门前才停下,徐太回赶几步追过来,没等轿夫掀轿帘,他已忙着亲自掀开轿帘,一位长须银染、稍显富态的老者,探身从轿子中下来,对稍弯着身子的徐太只是侧目盯看,身形已向前走去。
徐太忙着后面跟上,来到府门前,徐太忙搀扶老者上台阶,老者却是没好气的说着:“不用你扶,我还没老到一无是处呢!”
徐太把那早已折尽的面子再彻底折了个干净,他却不敢生气,只能随着老者上台阶向府中行去,老者充满怒气的话中隐含之意也让徐太心头打鼓。
老者正是回家乡安度晚年的刘善,他那话说出口便是告诉徐太,他还可以做的事很多很多!可在徐太听来,刘善唯一能做的就是动用多年积攒的势力整垮他。
后面轿子中的人也跟了上来,刘善的次子、刘启祥,这也是官运恒通的刘善唯一心病,此子生来智力低下,便未能乘着刘善庇护而在朝为官,只有仗着刘善的权势、财力,娶了妻妾,他也算是争气,妾身为他生下了刘善视若珍宝般疼爱的刘酌清。
徐太跟着刘善已来到大堂上,刘善没有看到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画面——孙儿静静躺着,再不能陪着他,再不能被他疼爱着、宠爱着。
刘善侧身,狠狠的盯着徐太,声音沉闷的说着:“我的清儿在哪儿?”
徐太慌忙的说着:“老大人、下官不敢让令孙躺在这里,他在后堂安睡。”
刘善长出口气,听来像是咬着牙蹦出两个字:“带路!”
徐太忙应着,稍弯着身形、一侧往前走,边伸手请着,随着走动,嘴上不时说着:“这边、老大人走这边、、、、、、”
刘启祥和四名护卫随后跟着。
唐飞和刘酌清双双躺在一张大床上,他们的衣服已换过,不再是一身血污,头颅也已拼回,有专门入殓死者之人做了一些处理,不至于使得头颅随时掉下来,把刘善给吓死或心疼而死!
刘善的双腿在发软,徐太忙着上前扶住。
刘善双眼盯着大床上孙儿的尸体,即刻便老泪纵横,官场几十年,他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和心境,可他看到刘酌清的尸体,还是瞬间展现出了一个普通人的情感,这时已没有人能再把那个官场呼风唤雨的刘善,和眼前这极致软弱、老朽不堪的刘善拼在一起。
徐太扶着颤颤巍巍要过去的刘善,慢步挪到了床前。刘善任何以往的自恃已烟消云散,豆大的泪珠噗噗掉落着,爬上了大床,咫尺相对的俯瞰孙儿、刘酌清,嘴上抖动却说不出一句话。
后堂中静悄悄的,没有了往日丫鬟、家丁往来的吵杂,也没有了妻妾的唠叨、争锋,但她们依旧在,只是静静的躲着,甚至静静的燃上一炷香,为老爷祈求着上天的怜悯,但此时徐太听不到,他能听到的只是刘善间歇的颤声哭泣,那种哭泣让刘善害怕中还多了些担心——刘善随时因为没抽上来那一声悲泣而背过气去。
良久,刘善的泪还是落着,可神情已清醒许多,呆呆的伏在床上,贴着刘酌清冰冷的脸。
徐太看着刘善已能控制自己,这才敢打扰刘善,轻声说着:“老大人,还有一事也请老大人指点卑职。”
徐太说完话刘善还是呆着,徐太也不敢再造次,静静的在哪儿等着,缓了许久,刘善这才缓缓坐起,这时也方才看到躺在孙儿旁边的唐飞,不由得看向毕恭毕敬等在哪儿的徐太。
徐太也不失时机,抱着拳、一副祈求之态的说着:“老大人,这贼子凶手太过狠毒了,和令孙一起遇害的还有唐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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