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不醒的,新娘也是枯坐一夜,等第二天早上,新郎掀了盖头,才敢动弹的。
只有柳芽一人,面不改色地上前,一双巧手配合起顾盼,把固定凤冠的珠钗一支支地拔了下来。
卸下凤冠以后,顾盼一头秀发倾泻而出,她的头发十分柔顺,却依然微微有些泛黄,她伸出染了蔻丹的右手一下一下从发根梳理到发梢,带了一天那劳什子东西,头疼的要死。
顾盼偏头看着那管事嬷嬷笑道:“不知道嬷嬷如何称呼?”
这管事嬷嬷半垂着头,下巴却依然向前,带了几分倨傲地道:“奴婢夫家姓任,夫人唤奴婢任嬷嬷就是了。”
顾盼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着头发,柔顺地看着任嬷嬷,温和地道:“齐王殿下睡下多久了?嬷嬷却又如何知晓的?”
任嬷嬷头依然低着,眼睛却眯成了缝,这新王妃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不成,难道还怪她没有通禀吗?就算通禀了,新王妃也应当坐守到天亮!
任嬷嬷对顾盼的问题避而不答,语速缓慢地道:“若是齐王殿下明日来见了王妃这般模样,只怕不妥吧?”
顾盼的手一停,就这么插在了发中央,片刻之后才恢复了动静,她亦是笑道:“若是本王妃没记错,明日一早,还要进宫拜见父皇母后,众位母妃,若是被她们见了我憔悴地模样,只怕更是失礼吧。”
话罢,不待这老虔婆回答,顾盼带了几分疏离道:“嬷嬷自去休息吧,我这里就不需要嬷嬷的伺候了。”
任嬷嬷沉稳地应了声,带着齐王府的丫鬟婆子们倒着退出了,自始自终,她的头都没有抬起来过!
待任嬷嬷退出去,顾盼忍不住松了一口大气,她环顾左右,现在屋子里剩下的却都是自己的陪嫁了,她有意无意地从欢儿小语脸上一扫而过,方才听到李祈正自去睡了,顾盼竟然莫名地松了一口大气。
不用面对同房的尴尬,也不用劳神去思考陪房丫鬟的问题,顾盼心中自从踏进这王府以来的压抑感一扫而空。
陪房的丫鬟们也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柳芽和丽娘这两个跟随她最久的还轻声说笑起来,柳芽帮顾盼脱下这一身累赘的嫁衣,笑道:“姑娘不知道,方才奴婢去看了,隔壁的澡间比淑宁轩的还要大上许多呢。”
丽娘在一旁翻找出一身干净的里衣,自觉地拿出个托盘,把里衣放了进去,亦是笑道:“方才那任嬷嬷在的时候,虽然她不说话,一双眼睛扫来扫去的,可是吓人呢。”
顾盼忍不住打趣她们:“还不是雷嬷嬷把你们骄纵惯了,怎么样,见识到了厉害吧?”
顾盼话音刚落,欢儿便插口道:“姑娘说的是,咱们以后可得注意着点,莫要被抓到把柄,累了姑娘的名声。”
只是她一说话,丽娘和柳芽对望一眼,便闭上了嘴,顾盼亦是不再言语,柳芽也唤她姑娘,听起来却没有欢儿叫出来这么刺耳。
欢儿神色一黯,退了半步,和小语并肩而立,现在房里就剩下她们四个大丫鬟,小丫鬟已经打发去睡了,却是因为顾惜玉亦在其中,顾盼不忍心叫她在婚房里受这煎熬。
顾盼在柳芽的搀扶下,进了隔壁的浴间洗漱,她却也是乏了,便任由柳芽帮她擦身,强忍着没有睡了过去,等她换了干净里衣出来,眼皮却是沉重地搭到了一起,勉强抬起眼皮看了眼烧的正欢喜的三尺喜烛,还记得吩咐柳芽一句:“喜烛不要管它,叫他烧着去就是了。”
话罢,顾盼昏昏沉沉地爬上婚床,床幔一放,却是挡住了大半的光亮,她把被子往头上一盖,闷头便睡了过去。
这几日实在过于疲劳,顾盼一夜无梦,待她睁开眼时,床头一片昏暗,却依稀看得到床边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
顾盼张口唤道:“柳芽?”
那人反问道:“柳芽是谁?你的丫鬟?”说话间,却是上前一步,用手轻轻挑起了床幔。
顾盼倒吸了一口冷气,忍不住用手撑起身子半坐了起来,直直地看着来人——她的新婚夫婿,失踪一夜的齐王殿下,李祈正!
李祈正已经换了一身赭红长袍,整个人神清气爽,脸上丝毫不见宿醉的后遗症,他唇角含笑,俊朗的脸上却带了几分孩童一样的天真。(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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