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顾盼仿佛又回到了在将军府时,和他嬉笑怒骂的日子。将军府三个字瞬间刺痛了顾盼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她的瞳孔一缩,努力摇了两下头,刻意地使自己显得自然一些,平静地问道:“这么早,你来做什么?”
李祈正撩了一下袍子下摆,一屁股坐到了顾盼床边,仿佛昨天夜里什么都没有发生,笑道:“今天要去见几个母妃,有些避讳,我却要跟你说说。”
顾盼单手撑着床,身子微微向里边挪了挪,半垂下眼睛,柔顺地道:“请夫君赐教。”
李祈正扬起一抹玩世不恭地笑容,伸手抓了一缕顾盼的头发在食指上缠绕着,漫不经心地道:“你进入角色很快啊,昨天还把任嬷嬷给熊了一顿。”
顾盼默不作声,任嬷嬷是自己告状还是李祈正有眼线呢?无论哪一样,也不是刚入门的她可以辩白的,她很清楚,她是齐王府的女主人,但是齐王府却是李祈正的,她能有多大的权力,还要看李祈正的态度。
李祈正似乎对把玩她的头发上了瘾头,一缕头发在他手指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缠绕到了她的耳根处,他食指一屈,却是刮擦上了她的脸颊。
顾盼条件反射地向里一缩,头皮处登时传来一阵剧痛,她轻呼出声,李祈正手一松,一卷秀发蓬松的落下,他一把将她拉了回来,按住她的发根处,轻轻揉摸,嘴里骂道:“躲什么,我还吃了你不成?“
顾盼依然闷不作声,人却老实些了,不再躲躲闪闪,李祈正给她揉了一会儿,手一放,站了起来,从袖里抽出两张纸片,递到顾盼面前,低声道:“早饭以前看完,然后就丢掉,莫要被旁人发现。”
话罢,李祈正左右张望一下,弯下腰,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顾盼看他猥琐的样子,登时无语,这家伙在自己家里跟做贼一样,他以为自己很隐蔽吗?只怕柳芽她们早就知晓了。
此时天色尚未大亮,两支喜烛还在噼啪的燃着,顾盼掀开床幔,坐到了床头,两只脚在地上探了一下,准确无误地伸进绣鞋里,踩着鞋跟,径直行到了喜烛前,把那两张纸凑到了烛光下,细细地查看着。
不得不说,李祈正的字龙飞凤舞,行笔之间颇见章法,顾盼逐一读去,见里面详略得当,把如今宫中各宫主位的情况说的一清二楚,她暗暗记在心里,反反复复的看了三次,最后确定完全背下了,把手里的纸凑近了蜡烛,一团明火迅速地从纸上升腾而起。
顾盼手挥动了两下,待快要烧到手的时候,三指一松,见那团火焰流星一样坠到了脚边,她一脚踏出,再挪开时,两张小抄已经全部化成了飞灰。
她已经睡意全无,闲步走到了窗边,伸手把红木的窗户向上推开,用纤细的木条轻轻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每个毛孔似乎都舒服地张开了。
遥遥望见天边一片薄霭,被尚未露头的太阳映上一层浅浅的橙红,顾盼抿嘴一笑,却是回到了桌前,伸手抓起放置一旁的剪刀,这剪刀却也是特别准备的,剪子把手上还栓了条大红的喜绸。
顾盼手持剪刀对准烛心轻轻一绞,又快速地把另外一根蜡烛的烛心同样剪掉,看着烧的差不多高矮的喜烛,顾盼呼出一口浊气,这却是雷嬷嬷的暗中嘱咐,说是到天明时,若是喜烛尚未熄灭,便用剪刀同时剪掉,象征着白头到老。
她剪刀刚刚放下,外屋有了动静,昨天却是柳芽和丽娘两个守的夜,柳芽三两下穿好了衣服,便迈步进了屋子,抬头看见顾盼已经起了,讪讪地笑了一下,顾盼望着她笑道:“无妨,我也是刚刚起来。”
未待柳芽有所动作,窗外传来了一声低唤:“夫人,现在起身么?”
顾盼抬头看向窗外,却没看到人影,她纳闷的走到窗前,偏头却看见那任嬷嬷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垂头立在窗边,身后跟了几个丫鬟,登时了然,这任嬷嬷果然规矩大,她立在窗户侧边,既让主子看到自己,又不会瞥到窗里主人的起居而招致反感。
顾盼也从今日里李祈正的口气里听出来了,这个任嬷嬷来头不小,也不想再和她冲突,便轻轻地应了声。
转眼便见任嬷嬷领着几个丫鬟进来了,这几个丫鬟,有的手捧水盆,有的端着面巾,还有一个手里却是端了一个托盘,里面用红布盖了起来。
任嬷嬷眉眼不动,仿佛晓得顾盼心里的疑惑,语速不疾不缓地交代道:“那里面是殿下交代夫人今日里要戴的头面首饰。”
李祈正给她准备的首饰?顾盼登时起了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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