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向前走,一面将褙子穿好,将被压在衣裳里面的及臀长发撩了出来。来到门前拉开门闩,不等她自个儿用力推,诸葛言然已经自行将门打开了。
借着门廊上一盏昏暗的纸灯笼,红绣瞧清了诸葛言然脸上的愠怒之色。诸葛言然也看到了红绣此刻的神情,他知道,如今的红绣,再也不是那个每天伺候他穿衣洗漱的丫鬟,此时她当真自己做了主人。
诸葛言然觉得如同梦中一般,他活了二十一年,在诸葛府深宅大院中长大,什么样的奴婢下人没见过,他还是头一回见一个下人平步青云的如此轻易,短短半年时间,便从最低等的粗使下人变为了大少爷身旁的大丫鬟,然后出府去自立门户,到现在还要他亲自上门来求她!
诸葛言然的眸光中怒火翻腾,若有实质的似乎要将她碎尸万段一般。红绣却不恼怒,扑哧儿一笑,侧身让开一条路,道:“大少爷安好,绣妍还从未见过此种登门造访的方式,难道是诸葛府特有的为客之道?”
“你!”诸葛言然被说的语塞,今夜确实是他过火,到人家串门偏又带着怒气用力砸门,跟讨债一般,也难怪红绣揶揄。
“红绣,我有事跟你谈。”强忍下一肚子火,诸葛言然低沉的声音收起三分怒火,但仍旧不善。
红绣冷笑,如今的她再不是从前那个她,你诸葛言然道我地盘儿上来,还由得你冲大爷?
“诸葛少爷远道而来,无论如何绣妍也不会失了待客之道,既然您有事要说,就请先进来吧,不过夜深了,我打发了丫头去休息,可没有茶水伺候。”
诸葛言然差点气歪了鼻子,只得跟着她往院里走,没好气的道:“本少爷还不差你这儿的一口茶水!”回头吩咐李忠桂,“你在外头候着!”
忠桂担忧的瞧了眼红绣,无奈点头道:“是,少爷。”
正厅照比红绣初搬来时利落华丽的许多,梁上宫灯精致,屋内摆设淡雅。纱幔珠帘垂挂,自由一番人间仙境之感觉。商少行有意讨好什么人,定然会将对方照顾的无微不至服服帖帖,宅子里一草一木,一桌一椅,乃至红绣母女的衣裳头面胭脂水粉,都是商少行送来的,完全投红绣所好,红绣也不拒绝,只在绣工一事上更加卖力,也算得上回报。
诸葛言然瞧着前厅中的桌椅板凳家私物事,恼火的双眼赤红,这里的摆设,比他的锦松居还要讲究,瞧着歪着身子坐在正位上身着锦衣似笑非笑的红绣,诸葛言然深吸了一大口气,才能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谩骂咽下去。
一撩衣摆坐在侧位,沉声道:“红绣,我诸葛言然自问待你不薄,你在我锦松居中,我可曾亏待于你?好吃的好用的赏赐给你用,柳姨娘外院生事欺辱你娘亲,我帮你在父亲面前美言,姚嬷嬷找茬挑衅,我也帮你出头,而你呢?明知我为八月十五月夕评比之事伤透脑筋,你却藏着一手好绣工不显山不漏水,到如今便宜了外人,你吃着诸葛家的饭,做利于对手的事!你良心能安吗!”
诸葛言然的话说的义正言辞,红绣越听,笑容越大,不是她开心,而是她觉得可笑。
“诸葛少爷,您方才的一番话,绣妍只当听了个天大的笑话。”
“你!”
“诶,诸葛少爷稍安勿躁,且听我一言,您久经商场,自然气度不凡,不会连小女子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吧?”
诸葛大少冷笑:“我倒要瞧瞧你还有何说辞!”
红绣站起身,袅袅婷婷行至窗前,望着悬于云朵似的纱帘后的走马宫灯,声音不疾不徐的道:“诸葛少爷,我在锦松居之时,你并不曾亏待,可你也并不曾优待,我与所有丫鬟待遇皆相同,并不能成为你来我这儿邀功的一个资本,此其一。二小姐和三小姐打晕我娘亲之事,你当我是瞎子傻子吗?你明明知晓,却不出言相救,利用我娘为你生母对付柳姨娘,你竟还有脸来炫耀?”
红绣转身,墨发荡出优美的弧线,一双明眸含笑,眼波冰寒,又道:“其三,姚嬷嬷挑衅,你出头并非帮我,而是为了你自己的名誉!其四,也是最重点的,即便我为诸葛家抛头颅洒热血,你们也当我是应该应分的不是?我为你们卖命,在你们心中我也只是个奴才,永远得不到如今的地位和自由,你是商人,商人最重利润,你们只想以奴才忠心为理由锁住我,而并不打算许给我任何实质性的利益,若是你,遇上此事如何抉择?我想以大少爷的精明,所作所为定会比红绣还要多出十个点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