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绣斜倚着湘妃塌,长发随意在脑后散开,手上捧着本时下最流行的《针法全谱》来看,梅妆笑吟吟走到跟前,又挪来一盏绢灯挑亮了些,语带骄傲的道:“小姐,真想不到连工部尚书大人都亲自为您提写匾额,梅妆今儿总算是开眼了,自小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如此热闹的场面呢!”
红绣笑着摇摇头,半撑着身子坐起来,乌发在身后披垂,显出她娇弱的一面,梅妆笑着拿了个软枕为她垫在身后,“小姐,您今儿也累了一天了,不如早点歇下吧。”
红绣摇了摇头,叹了一声,道: “梅妆,我今日做了‘出头鸟’,往后麻烦恐怕不会断,而且不出两日,诸葛老爷和少爷定然会找上门来,若是真有个什么意外事端,你记得陪在我娘身旁,别让她担惊了。”
“是,梅妆一定谨记,可是小姐,诸葛家的老爷和少爷为何会找上门来?他们会对小姐不利吗?”梅妆担忧的咬了咬下唇,小姐待她甚好,她的担忧也是发自内心的。
看着梅妆清亮纯洁的眼睛,红绣只是沉默。她的过去梅妆是从伏武口中听了个大概,可细节之处她并未告知,也不愿意说起过往那段。
今日她将诸葛老爷和诸葛言然得罪个透,如果不出她所料,诸葛老爷回到家中必然会大发雷霆,毕竟她是从诸葛少爷房里出来的,她所学所会未被大少爷发现,老爷迁怒于他也在意料之中,而大少爷受了委屈,找不到人发泄,肯定会找到她这里来。
“小姐……”
梅妆眼神更为担忧,红绣的目光深邃带着沉思,让她捉摸不透。
红绣回过神望向梅妆,烛火下的她目光柔和,诚挚的关怀毫无保留的传递过来,让她觉得心下温暖。
“我没事的,梅妆莫要胡思乱想,只要做好我刚说的事即可,省得吗?”
“小姐,奴婢省得。”
红绣点点头,继续歪在榻上研究古代的刺绣针法,与她前生所学相比,古代的针法不见得多为精妙,可许多失传已久的东西也在其中,她觉得自己的技法在研究透彻此书之后,定然会大幅度提升。至于诸葛老爷哪方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如今已走到这一步,还在乎诸葛言然吗?只要她有技巧在手,并且还未归于商少行旗下,诸葛家就不会对她和娘亲下狠手。
夜色渐渐深沉,梅妆拿了针线簸箕坐在一旁,认真缝补着衣裳。烛火摇曳,一室静谧。突然,院外传来一阵剧烈的敲门声,铁质门环毫无礼貌节制的用力拍打在木制门板上,引得周围人家犬吠声连连。
“小姐!”梅妆惊的手脚发凉,蹭的一下站起身来,仿佛之前在家中的无数噩梦又重演了一次。
“没事,梅妆,别怕。”红绣坐直了身子,随手抓了矮屏上的褙子披上,“走,拿上绢灯,我们出去瞧瞧。”
红绣曾无意中发现梅妆的身上背上到处是被木棒打过留下的疤痕淤青,后来询问后才得知,她在家中之时经常被疯子娘亲虐待,以至于如今她的性格较为怯懦,稍微有一些风吹草动她就如惊弓之鸟一般惶惶不安。
二人出了厢房,正瞧见连翘也披了锦缎褙子从对面的东厢走出来。
“绣儿,这是……”
“没事的娘亲,你只管去休息,我来解决。”
“不,娘去开门。”
“咣咣……”
“开门!红绣姐姐,我是忠桂儿!”
门外传来忠桂儿那小猴儿的动静,听得连翘手一抖,险些将白瓷底座的高足烛台扔了。
“绣儿,难道是老爷他们!”
“娘亲莫怕,梅妆,你且先扶夫人去休息。”
梅妆想起方才红绣的吩咐,尽管担心害怕,还是乖巧的点头,扶着连翘道:“夫人,奴婢扶您回房。”
“可是……”
“夫人,小姐聪明机智,她这么安排定然是想好了对策,您就听小姐的吧。”
“正是,娘亲莫怕,我知道来人是谁,一切交由女儿解决即可,你和梅妆去休息。”
红绣话音刚落,院门又被敲响,这一次传来的是诸葛言然低沉隐含怒气的声音:“红绣,是我,开门!”
红绣深吸一口气,一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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