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收下之后,怜牧也有些惑,把书翻来覆去的看,却瞧不出有
常,如果非要说特别的话,那就是从来不喜好赌术的却偏偏挑了一本关于赌术的书送他,当时怜牧还哂笑了一番,如此浅显的入门之法,大概也只有南宫纥这种从来不赌的人,才如获至宝吧,要知道,当他怜牧饱受落榜的打击,因颓废而流连于京师大大小小的赌场中时,早就领悟了比这本书所记载的更高明的赌术,可是毕竟是好友一番心意,又千里迢迢送来,礼轻情意重,他怎么也不能随手一扔了事吧。
及至南宫纥出事,他也没想起来这本书跟南宫纥出事到底有何联系,上下打点,托人去悄悄收尸,悄悄掩埋,这似乎就是他唯一能为南宫纥所做的了,接着另一个好友夏清敛又战死鹤,他再次奔波,一路南下,费了不少力气才将夏清敛的棺椁运回来,再接着玉鸣和南宫孑出现在他面前,他以将来能找出丢失的黄金为交换条件,说动刚刚替位的小王爷皇甫钰,同意百万庄收留下这两个半大的孩子。
玉鸣的出现,让怜牧萌生了一线希望,他觉得这是老天有意安排,让他为朋友再做点什么,所以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想起了南宫纥留给他的,唯一的一份纪念品,御赌呈祥,他用柴竞给他的隐龙散化水,泡制进书里,就是为了防备万一的一天,如果玉鸣的逃犯身份被现,而不得不需要逃命时,或,南宫纥的遗物能再救自己的妹妹一次。
未曾想到,这本书的确是派上了用场,不仅阴差阳错解了玉鸣和皇甫世煦的危难,还让细心的玉鸣终于从中现了库银的端倪,这对玉鸣是件天大的好事,可对自己库银的泡沫一旦破灭,自己的承诺也变成了欺瞒,该怎么向一再容忍自己的皇甫钰交待,怜牧已没了主意。
想当初,自己最失意之际,是老恒安王伸出了手,将一个赌场浪子收归门下,虽然王爷自有王爷用人的目的,可若不是老恒安王爷,自己今天,说不定早已身异处,尸骨无存,更别谈为朋友尽点心力,对老恒安王和皇甫钰,他的内心实在难辨恩怨。
没有皇甫钰的许,百万庄是收容不下玉鸣的,没有王爷的势力遮遮掩掩,玉鸣的身份不会隐藏的这样好,他自己和玉鸣,说白了,都得承皇甫钰的情,尽管这几年来,他一直尽力为王爷做事,力求填补亏欠,可食言,毕竟就是食言。
怜牧的内心,此刻充满了不出的矛盾,作为王府的手下,他不想背叛,却也无法眼睁睁看着王爷为了那虚无的宝座滑向万劫不复的深渊,但又能怎么办呢,王爷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了,没有一丝可能,让王爷放弃多年的野心和梦想,要么,就只能忠诚的随着王爷一同万劫不复,要么,他必须做他最不愿做的事背叛。
他一直在这的矛盾中游移不定,就像他在那个风雪之夜决定帮一把皇甫世煦,而后又全力阻止了假大内侍卫刺杀皇甫世煦的阴谋,甚至也劝服了段五,不去做违逆纲常之事,可惜,到了,他还是无法下定决心彻底离开皇甫钰,上天似乎注定了他怜牧,永远游离在是与非,对与错的边缘,永远也无法得到解脱,除非,除非死!
也知胡思乱想了多久,门外终传来熟悉的敲门声,接着门被拉开,段五默默的出现在门口“怜公,是不是还没吃饭?我给你端来了酒菜!”段五说。
怜牧回头,盯着段五“王爷说要见我吗?”
段垂下眼帘“王爷车马劳顿,想先休息了,怜公不必太过惦念。”
菜端上来,段五没有像往常一样退出去,而是给自己和怜牧一人一副碗筷酒杯的摆好“怜公,今夜我可否能陪你喝一杯?”
怜牧动了动嘴唇,没有出声,却是一种默许的眼神,他走过去,在段五对面坐下“去了这么久,王爷是不是难为你了?”
段五摇摇头,只管斟酒,然后举杯“怜公,在下斗胆相请了!”
“请!”怜牧沉吟片刻,毅然端杯与段五相敬,然后一饮而下“谢谢你,段五!”
段五愣了愣“谢我什么?”
“谢谢你这个朋友!”怜牧笑了笑“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席酒菜一定是王爷叫你送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