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用处。就如同它运作时所发出的火光与响动,如雷鸣,如烈火,声音巨大,光芒夺目,粗犷而暴力,只为杀戮而生。
究竟多么邪恶的生物,才能制造出这样的东西真应该说不愧是精灵,在经过了一系列的伤亡与崩溃后,依然有勇敢的战土克服了恐惧的天性,想到了自己的职责,一名精灵趴在地上,趴在血污中,趁着汽车人转身的刹那,如猫般灵巧地翻滚前冲,来到了死去的长官身前,伸手取下了对方腰间的号角。他深吸了一口气,躺在地上,猛然举起了号角。
下一刻,他听到了凌厉的风声,若在平时,如果有弓在手,他甚至可以射飞袭来的攻击,可现在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号角上。
黑刃划过,将他的双臂直接截断,断手捧者号角出。
“我发现我真的有点潜行的天赋啊,还是你们的注意力都被那个大家伙给吸引了?或者说,没见过这种大场面?”断臂的精灵脸色苍白,却一声不吭,他近乎于悲壮地起身冲向飞出的号角,结局显而易见,鬼刀辉夜干净利落地刺进他的肚子。
精灵无力地倒在地上,兀自抬头望着不远处的号角,身子不停地抖动。
白乐一脚将他的身子踢正,望着他的眼睛,淡淡道:“为什么杀人?”
那精灵接连遭受重创,长生种旺盛的生命力令他没有休克,他看清楚了袭击者,瞳孔骤然一缩,喃喃道:“你,你是谁?”
“真是个不错的问题。”白乐淡淡道,“当我停车询问你们时,你们却肆意大笑直接向我开弓射箭,当时为什么不问这个问题?”精灵面露茫然之色,白乐弯腰捡起了他的短剑,锋利而精致的佩剑在他手中化为尘埃。
躺在地上的精灵又茫然,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力量。
白乐向他一笑,手中的黑剑轻轻一拧,然后是精灵的惨叫。
伤重将死的精灵露出了狂怒之色,不知哪来的力量,奋力向白乐撞去,白乐抬起手枪,又是一击,将精灵重新打落尘埃。
精灵口中涌出了黑色的血液。白乐平静道:“生气吗?不甘心吗?仇恨吗?看看你现在的眼神,看看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听到人类的语言就开弓射击的模样,村里的死者们,他们可曾发出同样的惨叫与怒吼?可曾感到同样的无力与绝望?理解他们了吗?”
那精灵将口中的鲜血吐到一边,也许知道难逃一死,他也豁出去了,如雕塑般硬朗俊美的脸上露出了狰狞扭曲的笑意。
“怎么可能?”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了恨意:“高贵的长生种,怎么能理解尘埃般的贱种的想法?那些该死的人族,伏击我们落单的同伴,折磨他们,杀死他们,我们为自己的战友报仇,让他们血债血偿!那些村子里的贱种胆敢包庇那些凶手,那就-一起去死!高贵的精灵死一个,便要十个一百个人族陪葬!”
精灵死死地盯着白乐,眼神充满了恨意,那恨意并不只是源自刚刚发生的杀戮,而是一脉相承的,对所有人类的憎恨。
他咬牙道:“你站在了人族那一边,注定要与这个下等的国家一起消亡!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族人的手中!”
白乐说道:“你们是侵略者,来到别人的国土,杀人放火,劫掠作恶,令无数无覃的人死去,甚至对老人与孩童下手,这非是任何个文明国度所能做出的事情,完全可以称之为兽行,你也有资格说人类下等吗?'
“侵略者?”
精灵瞪着白乐,恶狠狠道:“我们来到这片土地,是为了推翻罪恶的泰达瑞尔的统治,令这片土地的人们过上更富足的生活。”
白乐愣了片刻,摇头叹道:“不愧是世界霸权。”
望着对方坚定而扭曲的眼神,白乐知道,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只是觉得这个精灵……有点可怜。
他的眼神中浮现出了怜悯。对于高傲的精灵来说,这样的眼神胜过酷刑折磨,那精灵先受重伤,精神又极为激动,生命力迅速消耗,但看到了这怜悯的眼神,他立刻又来劲了,怒声道:“人族!不许用这眼神望着我!”
“怎么?我只是觉得你很可怜而己。”白乐轻声道:“在森林中出生,无忧无虑长大,一定有很多美好的回忆吧?一定有喜欢的人吗?一定有平静的生活吧?”
“然后你参加了军队,你磨练若技艺,一定有梦想吧?你的女王与大臣们说,人族是个落后愚昧而残暴的国家,要推翻他们的统治,解救受苦的人们,给他们更好的生活,然后你就信了,踏上了征程,来到了敌国。”
“然后,你就变成了恶魔。”
“杀戮无辜,屠灭村庄,所谓的正义之师,会不加甄别、迁怒所有吗?”
“我听说你们精灵优雅而高贵,生来强于人类,长生美丽,超凡绝俗,譬如你,我相信你生时并非如此,也曾热爱生命、向往美好,那时的你能够想到,自己有天,会毫不犹豫地诛灭一整个村子的人,连老人与孩子都不曾放过,甚至洋洋得意,快意非常吗?”
“精灵,你说,是什么让你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平静的询问。没有指责对方的暴行,也没有反驳所谓的解放人族。只是询问。询问以前高洁纯净的灵魂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
白乐问道:“这是谁的错?是发起战争的侵略者,还是承受战争的受害者?”
精灵睁大了眼睛,不断地喘息着,血不断涌出。他的眼神迷茫又悲伤,充满了回忆,还有不安。眼角凝聚着泪水。
他一定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曾经的岁月,他即将失去的一切。白乐平并且冷静而精准地,补上了最后一刀。
因为死去的人们的痛苦,必须得到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