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楚贺瞅了瞅玄烨的脸色, 转头吩咐惠妃:“你先且退下,在延禧宫好生养胎便是。”
惠妃应是, 朝两人磕了头,随即退出了乾清宫。
尼楚贺微微叹了口气, 行至玄烨身旁,挨着坐下,柔声道:“朝堂之事我不懂,但也不是个无理取闹之人,明珠大人在前方抗敌,你说该怎样处置纳喇侍卫为好?再说过几日便是胤祧的百日宴,诚嫔那档子事刚刚平静下来, 此时又能将惠妃如何?”
心中揣摩太皇太后的态度, 必是不喜她独占皇宠的,暂且拿惠妃平衡一下。
玄烨的眉毛稍微舒展了一些:“我当你还如以前那般贤惠大方呢。”
尼楚贺轻笑道:“醋能调味,吃多了伤身。”
玄烨叹道:“我原意如此,只怕你心里难受, 谁知你跟个没事人儿似的, 倒是我想多了。成德是个性情中人,才华横溢,文韬武略,擅于结交文人雅士,朕对他很是欣赏,不过他无心于仕途,或是为情所伤, 才早早去了……”
不等玄烨说完,尼楚贺狡黠一笑:“你想用惠妃挟制他?”
玄烨点了点尼楚贺的鼻子,笑道:“聪明!前明那窝子乱党如今在江南一带肆意猖獗,又有许多汉人学士煽风点火,越发猖狂起来,派他去是再合适不过了。”
尼楚贺抿唇轻笑,点了点头,并不说话。玄烨见尼楚贺这神情,便知两人这关系又回到了从前,才觉近日来堵在胸口的石头落了地,也不禁笑起来。
夫妻俩说了一阵子闲话,又有宫人进来伺候洗漱宽衣,突听得玄烨问道:“上午你母亲进宫,所为何事?”
尼楚贺愣了一下,把手中的毛巾扔给图德海:“傅王府的大少爷昨日在街上打死了人,德福晋心下着急,委托额娘来告诉我一声,让我在你耳边吹吹枕头风,从宽处置。”
玄烨冷声道:“平白担了这个亲王的称号,先出一个抗旨逃婚的格格,如今又来这么一茬,他这个傅亲王的名声可真是响亮!”
尼楚贺一听,便知玄烨真生了气,安抚道:“这事自由宗人府处理,别动气伤了身子。”
玄烨一声冷哼,脸色极差,好歹尼楚贺温和劝慰了一阵,方才消了气。
至亥时三刻,两人便上了床,和衣而睡。
第二日一大早,玄烨便下了旨,让纳喇成德去江南探查前明乱党一事,又派若干侍卫暗中相助,还威胁道,若是在惠妃生产之前不能成事,那回来看到的便是惠妃母子二人的尸体了。纳喇成德无法,一面怨恨皇帝心狠手辣,一面记挂表妹和那腹中胎儿,被迫走上南下之路。只不知经此一行,那温文尔雅,孤高自许的翩翩多情公子将来会变成何等模样?
十二月十五,大阿哥胤祧满百日,玄烨和尼楚贺心中欢喜,又因满月时事务杂乱,亏待了胤祧,便着内务府精办百日宴,只是排场不能太过奢华。三藩和西北两边战事吃紧,一切当以精简为主。除了两位太后和建宁公主,另有各宫妃嫔,加上宗室皇亲,并朝廷命妇,都来到了景仁宫,锣鼓喧天,欢天喜地,好不热闹。
玄烨和尼楚贺并肩坐在正上方,片刻,奶娘将胤祧抱到众人跟前。两位太后给了赏赐,妃嫔们各自献礼,又有诰命上前祝贺,尼楚贺一一受了。中途,见乾清宫太监来报,说是西北战事有变,几位议政大臣均在御书房等候见驾,玄烨忧虑,也顾不上儿子的百日宴,对尼楚贺说了几句宽心话,便退出筵席。因在座的都是女眷,对朝堂大事不甚关心,众人沉默了一阵,便恢复生气,奉承的话不要钱似的从嘴里往外蹦,无不赞颂尼楚贺和胤祧的。
建宁在一旁逗弄小胤祧,尼楚贺与太皇太后说话。
这时却见初雨走上前,在尼楚贺耳边嘀咕一阵。只见尼楚贺猛然变了脸色,片刻失神,随即又恢复如常,笑着对太皇太后说道:“听闻延禧宫那边出事了,臣妾先退一步,老祖宗帮忙照料着。”
太皇太后一急:“惠妃出什么事了?”
尼楚贺道:“初雨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怕是动了胎气,臣妾去看看。”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说道:“也好,这里哀家先撑着,你带几个太医去延禧宫,千万别伤了腹中胎儿。”
尼楚贺点头称是,趁众人不注意时离了席位。
尼楚贺带着初雨走出大殿,却是没有去延禧宫,而是直接转入景仁宫后殿。
两人脸色均不大好,尼楚贺一边疾走一边问道:“还有谁跟来了?”
初雨道:“德福晋求见主子,福晋拦不住,只好跟着一起过来,不想半路上遇到平西王世子夫人,也闹着一同进来了。”
尼楚贺猛地顿住脚步,吃了一惊:“傅怀玉?她是怎么进宫的?”
初雨低头,小声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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