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玄烨是因为国事而爽约, 尼楚贺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些,可是只要一想到那档子事, 心里又堵得慌。玄烨不来见她,她也就不问候玄烨, 两个人就这么耗着。拖了五六日,突听得乾清宫的太监来报,说是万岁爷病了。
尼楚贺心里一急,也顾不上和玄烨怄气,忙问道:“怎会突然病了?请御医了没?可否用药?太皇太后那边如何说?”
太监一愣,皱了皱眉:“万岁爷今儿早上起床时才发现的,还没来得及去慈宁宫那边禀报。御医们已经在乾清宫候着, 图公公授了万岁爷的旨意, 今天的早朝免了。只是万岁爷昏迷中一直喊着娘娘,奴才便擅作主张来景仁宫请娘娘过去一趟。”
尼楚贺还是不放心,上辈子这会儿玄烨也生过一场大病,若不是她在佛祖面前求情, 其结果怕是不甚称心, 着实担心,在屋子里急转了几圈,把先前的脾气别扭全抛到一边。一面打发太监回去,一面着人去慈宁宫给太皇太后禀报,随即又进了里屋,换了身月白色常服,梳着两把头, 携着一串嬷嬷宫女朝乾清宫走去。
来到乾清宫,玄烨已经醒来,背靠在床榻上,神情疲惫,面色憔悴。尼楚贺眼眶一热,呆呆地看着玄烨,不知道说什么话来。
玄烨由图德海搀扶着坐起来,招了招手,话语中满是怨言:“终于舍得来看我了?”
一说到这个尼楚贺就觉得委屈:“明明是你先不理我的。”说完后自觉不该,又转过头向御医询问玄烨的病情。
“万岁爷只是操劳过度导致头晕胸闷,昨夜又不小心染上风寒,才显得疲惫倦怠,食几幅药膳方可痊愈。”
尼楚贺点了点头,暂且放下心来,挥手让屋里的宫人全都退下,只由她一人照料。
玄烨半躺着,又回到刚才的话题:“前段时间我来景仁宫,你早早就睡了。前几日给你送来一株百合,嫌弃得跟个什么似的。把胤祧的名字拟好了,你也没个反应。那你说该是怎么办才好?”
尼楚贺略显羞赧,低头不作声。
玄烨又继续道:“惠妃那档子事情我不是不在乎,让人查出原因,本想早早来向你说个明白,恰逢吴三桂叛乱,吴应熊在京城也暗自行动起来,还有那个傅怀玉,自不必说,身后有一个庞大的反清复明势力,至今还没着落。忙了这么些日子,好不容易落得空闲,让图德海传了旨意来景仁宫留宿,前只脚刚踏出门槛,就得来西北准噶尔造反的消息,可让我怎的安生?”
听了这么一大通解释,心中的气早就没了,尼楚贺拉着玄烨的手,叹道:“原是我任性,你先且躺着,待病好了再说也不迟。”
玄烨轻哼一声:“待病好了,你便给我甩脸,我还说什么说!”随即把手覆在尼楚贺的手背上,转了语气,“咱们都活了两辈子了,但凡心中有什么事都说个明白,何必闷在心里,自个儿难受不说,还说些话来掏我的心窝子。”
尼楚贺兀地哭了出来:“我那时是气急,谁曾想刚刚出了月子就得来惠妃怀孕的消息,你又不给我个说法,我这心里可又好过了?”
夫妻俩正互诉衷肠,却听外面一声喝叫‘太皇太后到’,尼楚贺擦了擦泪,在玄烨床前站好。
少时,便见太皇太后携着建宁并三五个嬷嬷走了进来,拉着玄烨的手一边抹泪一边问道:“好好的怎会突然病倒了,国事再繁忙,也别忽略了自个儿的身子,你是咱大清国的顶梁柱,可千万别倒下了。”
玄烨和尼楚贺向来是知道太皇太后的,说话没个遮拦,也不甚在意。
倒是建宁拉了拉太皇太后的袖子,嗔道:“皇祖母说什么话呢?皇帝哥哥精神这么好,哪有您说得这么严重?”
尼楚贺接过话柄:“老祖宗别担心,臣妾刚问过御医了,皇上只是偶染风寒,不碍事的。”说着让宫人沏了茶,递给太皇太后润嗓子。
玄烨轻笑着安抚道:“祖母放心,睡上一觉便好了,没什么大碍。”
说话间,便有宫人端上刚煎好的汤药。尼楚贺接过药碗,服侍玄烨吃下。建宁从盘中拿了几片蜜饯,递到玄烨手中。隔了好一阵子,才感觉好了些。
太皇太后看着玄烨消瘦的面庞心疼得很,又哭了会儿,方平静下来,突想起如今朝堂上的形势来,只觉自家乖孙真是举步维艰,处处为难。不禁沉声问道:“前几日哀家听说西北那边发战了,可是怎么回事?”
玄烨一愣,脸色一沉:“噶尔丹狼子野心,想独占了哈萨克地区。”顿了一下又道,“三藩全反了……”
太皇太后微微皱眉,视线在建宁身上停顿片刻,随即又转向玄烨:“你先养好身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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