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住这么大的福气。”
太皇太后嗔了她一眼:“我大清的嫡长子,继承嗣位乃名正言顺,再大的福气也受得。”想了想,怕是皇后年幼不经事,又细声安抚,“你甭担心,阿哥身体好,又有皇帝和哀家庇护着,谁也大不了他去。”
尼楚贺一阵感动,起身朝太皇太后微微一拜:“臣妾代阿哥多谢老祖宗。”
太皇太后呵呵一笑:“哀家自个儿的曾孙子,我不疼他疼谁去。”
傍晚,回到景仁宫,尼楚贺卸下头上沉重的装饰,让人把阿哥的摇篮放到自己房间,蹲下身,扶着婴儿稚嫩的脸庞,轻念了一声‘胤祧’,突又忍不住笑出来。
初雨正捧着上午图德海送来的枝花走进来,好奇问道:“主子笑什么?”
“今儿去慈宁宫,老祖宗说万岁爷早给阿哥取好名字了。”不等尼楚贺说完,初雨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名字?”尼楚贺唇角带笑,又把刚才那两个念了一遍,“胤祧。”
初雨笑道:“奴婢就说嘛,万岁爷最在乎的人还是主子。”
祧者,继承为后嗣也。
尼楚贺但笑不语,继而站起身来,指着初雨手中的枝花:“这个拿去做什么?”初雨低头看了看枝花,欢笑道:“这百合花香气正浓,奴婢把它移到主子床头去,晚上可以做个好梦。”尼楚贺脸色微变,冷笑一声:“宫里谁人不知,我最爱的是牡丹,他送我这百合是为何意。拿出去,省得碍眼。”
初雨迟疑:“主子……好歹别辜负了万岁爷的一片真心。”
百合寓意百年好合,就算白痴也能明白玄烨的意思,偏偏尼楚贺要钻牛角尖,横眉道:“他若有真心,该是亲自过来给我说个明白,事发之日起,可曾见他来过一次?每日在慈宁宫见着,也都闭眼塞耳,生怕赏我一个正面!”
初雨讪讪闭了口,一时间也找不出话来安慰尼楚贺,只得默默地将枝花搬出去。
期间,一个小太监走进来禀道:“主子,图公公着人过来传话,说万岁爷今儿晚上要在景仁宫留宿。”
尼楚贺一愣,随即红了面腮,挥手道:“我知道了。”这时初雨折了回来,喜不自禁,道:“奴婢去准备晚膳,主子可要沐浴?对了,那枝花还是移进来为好,奴婢让初晴过来照顾小阿哥。主子您先梳妆一下。”
尼楚贺心中甚为别扭,刚转过头,就没见了初雨的影子,却只见景仁宫上上下下的宫人都忙碌起来,撇了撇嘴,怎的好像该赔罪的人是她一样?蹲下身,将小阿哥抱起来,嘴上又念了一遍‘胤祧’,心里直翻白眼,胤祧‘银条’,我还金条呢,银条!
也罢,今儿晚上就先向他讨个说法,省得宫中人说她这个皇后小肚鸡肠,独霸帝宠,逼死妃嫔。
景仁宫一切准备就绪,尼楚贺安安静静地坐在软榻上,一面逗弄儿子一面等候玄烨。初雨和初晴站在门口,左顾右盼,脖子伸得老长,就是不见玄烨的身影。宫人们都规规矩矩地站在各自的岗位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至亥时,尼楚贺猛地站起来,冷声道:“别等了,各干各的去。”
初雨心中一急:“主子,再等一等,说不定万岁爷被什么事给耽搁了。”话一说完就得了尼楚贺一个刀子眼,初雨脖子一缩,不敢再妄言。初晴苦着一张脸,皇上和主子闹脾气,遭殃的可是他们这些宫人们,自从延禧宫那位诊出身孕后,景仁宫的气候明显比往日要寒冷得多,而且阴晴不定,变化无常,这宫里谁不盼着皇上和皇后重归于好,别再让他们提着脑袋过日子了。
尼楚贺扫视一圈跪在地上的宫人,轻哼了一声,直径走入内室,叫来初晴伺候安寝。
众人无奈,只得陆陆续续地退下了。
到了第二日,也不见乾清宫传来消息,尼楚贺这心就更冷了,面上却不显,如同往常一样,在景仁宫接受妃嫔的请安,再带着一路子莺莺燕燕去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只是今儿个在慈宁宫没遇到玄烨,不免有些担忧,往日这个时候,玄烨下了朝,必定会来慈宁宫拜见太皇太后,他们闹得再厉害,总能够见一面,如今只几个妃嫔说说笑笑,尼楚贺心中没底,却又不好开口问及玄烨的情况,憋在心里,着实难受。
正兀自愣神,便听得一个宫人前来禀道:“图公公着奴才来传话,西北那边战事初发,万岁爷政务繁忙,今天就不来慈宁宫请安了。”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国事要紧,也别累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