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涧突然觉得心里痒痒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紧紧盯着郭凤倪的身影,直到背影消失他仍没能收回目光。
他立于原处,久久不能回神。
郭凤倪整理好妆容再次回到房间,楚云涧假意“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郭凤倪不解的看了看他说道:“今天也没有帮上忙,反倒还差点连累了表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正要同你说,这次我可能要走一月之久,你万不可再同杨氏接触,最好不要出府,出府也一定要多带些人手,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万事小心!”
“好。”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楚云涧有走了,可是这一次,郭凤倪却觉得无比安心。
楚云涧走的第二日,王氏醒来追问楚云涧的事情,郭凤倪没有再隐瞒,而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郭父郭母,两位长辈听说了楚云涧还活着的消息,激动不已。
可听闻他如今又冒险追查杨氏,不禁又担忧阵阵。
自那日起,郭府突然雇了许多人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前前后后将郭府守了个水泄不通。
杨氏见郭家的阵仗,只能放弃从郭家下手,日子一天天过去,可是楚云涧却没有一点消息传来,就像人间蒸发了。
不过她知道,事情拖得越久对她越不利,这几日她如坐针毡,心里也越来越不安。
郭凤倪算着楚云涧也快回来了,只是不知他此行是否顺利。
……
这一天,外面传来了消息,失踪五年的楚家大公子当街击鼓鸣冤,状告楚杨氏谋害他双亲并侵吞楚家巨额家产。
由于人证物证俱在,案子并无争议,楚杨氏当堂宣判暂行收监秋后问斩。
郭家人喜之不尽,忙乱的套车要去府衙接楚云涧回府。
而楚云涧受了二十杀威棒,但他的心情却是无比的轻松还有几分侥幸。
杨氏纵使心如蛇蝎,终究百密一疏。
一月前他就打听到杨氏手下原有一个陪房齐嬷嬷,同如今杨氏身边的刘嬷嬷一样是杨氏的左膀右臂。
五年前齐嬷嬷不知因何遭了杨氏的嫌,杨氏不顾多年的主仆之情,发了狠要赶她回乡。
楚云涧通过探查才知道,齐嬷嬷身前只有一个儿子,养到二十五岁因为流连花丛染了一身脏病。
杨氏知道此事后便嫌恶的不行,连带着一向对她尽心尽力的齐嬷嬷也嫌的不行,加之齐刘二人向来不和,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刘嬷嬷便在杨氏身前时常诋毁齐嬷嬷。
杨氏最终将齐嬷嬷扫地出门,又因为齐嬷嬷知道很多秘密,刘嬷嬷便劝杨氏对她二人赶尽杀绝。
齐嬷嬷在府中有眼线,提前得知带着儿子跑了,才堪堪保下一命。
齐嬷嬷母子二人左躲右闪,又要吃住又要给儿子治病,盘缠很快用完了,很快她的儿子没有药材吊命撒手人寰。
齐嬷嬷痛不欲生,她早年丧夫,便对杨氏尽心尽意一辈子,只求儿子日后能在杨氏手下做个小掌柜。
可不曾想因着杨氏的无情害得儿子无钱治病,因此她便恨上了杨氏。
这一恨便是五年,而她无时无刻不在想找杨氏保仇。
纵使她手中握有杨氏谋害夫人的证据,可是她知道没有苦主,杨氏又手眼通天,她还没有跑到县衙便会被抓去,若是靠她一人之力也是绝无可能报仇的。
所以她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踪迹不明的大少爷身上,这一等便是五年。
楚云涧找到她时,她将当初杨氏给夫人下的毒,偷偷留下的一点给了楚云涧,她还告诉楚云涧,夫人病重时,同杨氏勾结的大夫,还指出了杨氏收买的假装流寇的人。
果然,楚云涧不负所望,将一切证据全数找到,杨氏落得这个下场只能是她的报应。
……
刘殊是楚金鉴的掌柜,他掺着楚云涧立于府衙门前,一时间也是老泪纵横。
楚金鉴是楚家名下最大的金铺,这家金店是他爹生前最看重的一家店,就连刘掌柜也是爹的心腹。
刚回安京城的时候他就查过,自从爹去世后,杨氏就迫不及待的换了金店的掌柜,可见这其中必有猫腻。
他连夜赶到青州寻到刘殊,从他口中得知杨氏一直利用楚金鉴为地下钱庄洗黑钱。
他爹生前十分信任杨氏,连带着她有几分经商的才能,所以每当他外出便将楚金鉴的生意交给她看管。
而杨氏嫁入楚家之前混迹市井,结识了不少黑道上的人,所以杨氏利用金店为他们洗黑钱并从中获利。
不料刘掌柜发现了她的秘密,她心知等爹回来便会东窗事发,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找人杀了爹还派人刺杀他,这样楚家的家产就只能落到她手里。
而刘掌柜自从发现了杨氏洗黑钱的秘密,便惶惶不可终日,他暗中派人接应东家可终是晚了一步。
他心知杨氏不会善罢甘休,只怕下一个目标就是他,所以他连夜赶回青州老家避难,直到大少爷重新找到他,东家的冤情才得以昭雪!
大仇终于得报,楚云涧刚出府衙便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楚金鉴被封,可只要能将毒妇杨氏绳之以法,再大的牺牲他也甘愿。
他命刘掌柜去处理楚金鉴的后续事宜,远远的便瞧见等在一边的郭家人。
相聚终有时,一时间,欢声笑语加涕泪横流……
……
从郭府出来后,楚云涧便回了自己的家,他抬头望着高高的匾额——楚府。
不知经年,已是物是人非,满目凄凉。
这是五年后,他第一次正大光明的站在楚府门前。
自昨日杨氏被府衙带走,楚府下人走的走逃的逃,如今府门紧闭,没有门房,院子里也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