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段逸,线条硬冷的侧脸几乎快要凝结成冰,清亮的眼睛如夜色中的狼王,闪烁着幽绿的光泽,凶狠的看向远处雪堆树丛中模糊漆黑的一团。
夜色渐渐浓郁,雪雾缓缓升起,天地间的一切都在这诡异的静止中被雾气笼罩;徐昭只觉得眼前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可身边的段逸和守护在他们身边的其他老东西们却像是能刺破这浓雾一般,各个睁大了眼睛紧盯着前方。
“将军,这么快就追上来,你猜是哪股人?”三老头张着没有门牙的嘴压低声音在段逸身边问着。
段逸压低身形,将徐昭紧紧地护在自己身下,犀利的眸色如战刀般划过浓雾中的每一寸大地;大宛的不败战神,数十年来守护大宛国境护得国土太平的骁勇战将可不是白得来的那些战绩和战功。
“不管是谁,来者都不擅。”说着,段逸低低的吹了声口哨,几个灰色的人影如轻飘飘的树叶,几乎在瞬间飘到了段逸身侧,竟是连一点动静都没发出:“你们几个从侧面离开,然后绕到他们后方,没有命令不准动。”
“是。”几人身法奇异的四散射开。
“将军,我们本来就不足上百号人,在人少的时候还将翅羽队派离,会不会不太妥当。”五老头严肃的问着。
可段逸早就在心里做好迎敌方案,眼见着翅羽队离开,却是一改先才的紧绷,拉起徐昭就站起来,然后从火堆上举起一支火把,大步阔阔的就往山谷方向走去:“来者只围不攻,可见是对我们心存敬畏,他们不知道咱们的真实情况,所以在没弄清楚之前不敢贸然行动;这就是咱们的机会,想给老夫包饺子,也要看看他这个面饼够不够老夫折腾的。”
说完,段逸就回头看向忠心的下属:“把烤熟的野味都拿走,咱们进山谷。”
“靠!这个时候进山谷,你不怕他们把谷口封了,然后一个一个的把咱们宰了。”徐昭一把甩开段逸的手:“我不去。”
一行人在段逸下达命令后就开始收拾东西,有人扛野味,有人收拾帐篷,甚至还有人踢散了火堆,将周围照的敞亮如昼;这哪里像是被突然围攻的架势,分明就是在害怕敌人不知他们的情况,故意暴露目标嘛。
徐昭抱着头,哀嚎了一嗓子就差跪在地上哭了;元宵小爷睁圆了一对金色的瞳目紧盯着一个方向,像是那里藏了凶狠猛兽,跟着小家伙脸不红气不喘从裤裆里掏出刚才被段逸嫌弃的龙葵草,将草汁挤出来涂抹在自己的毛爪上和毛脚上,最后居然神色平静的在自己的板牙上也涂了涂,晶亮的金眸分明在酝酿着什么鬼主意——嘿嘿!如果有人敢靠近,爷要他们尝尝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滋味。
我去!这种情况下,连只兔子都变的又冷静又怪异。
段逸眼神带笑的从元宵身上扫过,看向一筹莫展的徐昭:“来者至今按兵不动,一来是忌惮我们,二来就是主将多疑。”他上前摸了摸丫头软乎乎的头顶,语气和蔼的解释着:“对付多疑之人,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就是故布疑阵;山谷外面固然视野开阔,跑起来四处都是路;可正是这一马平川,也让我们无艰可守;万一来者人手多,这不是变相让他们可以四处追杀咱们吗,所以此处不是上好的躲避地点。”
“是啊少夫人,你就听我们将军的话吧,他这个人最坏,鬼主意最多,他要我们进山谷,那就证明了山谷比外面这四通八达的平地好。”一个老头扛起一顶少说也有百斤的帐篷,走的健步如飞:“山谷里面有岩石遮挡,比这外面吃风的地方好太多,属下会把你的帐篷扎到一个最避风的地方,保证睡得暖和。”
大爷的!这时候他们还能有心情想到给她扎帐篷,让她睡好觉?这帮老家伙,难道不知道危险逼近?难道就不担心紧张?
娘娘腔六老头手里拿着从冰河里打捞出来的冬鱼,此刻冬鱼已被烤好,焦黄油嫩的油皮发出滋滋的声响,一股股蛊惑味蕾的香味不断地往徐昭鼻子里蹿,可六老头比香味蹿的更快,一下就跳到徐昭面前,睁着一双又柔又媚的眼珠子在她眼前眨呀眨:“少夫人,你光想着我们会被来人宰,你怎么就没想过他们会被我们宰呢?”
此话一出,其他收拾东西的老家伙们都发出一声声迎合叫好的暗喝,一张张在火光的照映下风霜岁月的脸庞上带着的自信冷睿的神色让徐昭为之一振;此时,看见这一幕,谁敢再说这是一帮走路打颤、牙齿打晃的老不死?
他们就像被封存了无数岁月的美酒,看上去朴实无华,但当酒封打开,随岁月沉淀的幽香如开闸的洪水飘香悠远,要人莫名沉醉安心。
六老头接着说笑:“少夫人没听说过老姜才是最辣的吗?如果外面的那帮兔崽子敢闯进谷,老夫就站在谷门口,来一个宰一个。”说到这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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