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主要’途径。
更是切断了太子与内阁之间,‘可能产生’的那么一些联系。
陈矩听完后也是不由得直张嘴,愣了半刻后,只能是回道:“奴婢遵命。”
“对了。”朱翊钧似乎突然觉醒了‘父爱’一般,吩咐道:
“常洛现在是太子了,场面总得要有,你多派些太监,宫女过去伺候他,吃穿用度上也都讲究些,别让外人以为朕这个当爹的苛待了他。”
陈矩在听到皇帝陛下的这样一个吩咐后,心中更是感动想道:“皇爷心里,还是有太子的!”
万历皇帝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朱常洛这个儿子,没有人知道。
朱翊钧只知道,好日子一旦过久了,人是会愈发放纵的!
“启禀皇爷。”张诚捧着一道奏本走来,磕头行礼后,双手呈上,道:“这是吏部新推举出的入阁人选,请皇爷您行最终定夺。”
朱翊钧没有接过奏本,只是斜睨一眼后,冷冷问道:
“内阁现在不是还有王锡爵,张位,赵志皋三个人?吏部好端端的举荐人入阁作甚?”
“回皇爷的话。”张诚回道:“此事是王首辅提议的,他说张位与赵志皋这两位阁臣除了给他添乱以外,什么正事都办不了。故而王阁老在与六部商议一番过后,吏部便列出了这份名单。”
“净添乱?哈!”朱翊钧冷笑了一声,讥讽道:
“张位与赵志皋,不都是申时行举荐的人吗?申先生举荐的两位‘人才’,怎么可能连‘正事’都办不了呢?”
朱翊钧似乎很乐于看到,自己手下的这些臣子们,狗咬狗、窝里斗的画面。
毕竟他这个高高在上的天子君父,都总被他的这些臣子们联合起来,整得狼狈不堪。
如今看到这群自诩清高的老狐狸们,因‘利益’而产生了‘分歧’,万历皇帝的心中难免生出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猎奇快感!
怀着好奇,朱翊钧接过了张诚呈来的奏本,准备看看这里头都有谁的名字。
朱翊钧很清楚,这些人里,谁的名字排在前头,那他便极有可能是下一任的内阁首辅!
就在朱翊钧奇怪下一个‘党争头目’会是哪个‘老熟人’之际,拍在最前头的那个名字,却是让他老脸一黑!
“于慎行?”
本就疲累不爽的朱翊钧,在看到这个令他更加不爽的名字后,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如今满朝文武,谁不知道他这个皇帝,最讨厌的人就是于慎行了?
其实对于慎行这个‘先生’,朱翊钧原本是并不厌恶的。
在万历皇帝十岁登基之后,于慎行曾一度是他经筵日讲中,最年轻的那个老师。
曾经的小万历,对这个年轻俊俏的老师,还是蛮喜欢的。
然而,这些年来,因为‘立储’一事,朱翊钧已经快被于慎行这个先生给‘折腾’死了。
实在是于慎行‘骂’得太过难听,虽然字字歪理,但看起来却是有凭有据。
更是骂得朱翊钧这个皇帝,都被气到将于慎行一整个礼部的官员,全都给停了俸禄!
这也就罢了,不久前‘三王并封’一事明明还没有那么严重,结果于慎行突然带头来了一个‘脱帽请辞’!
此事过后,朱翊钧对于慎行的‘意见程度’可谓是达到了顶点!
而于慎行也十分识趣的,没有再回来朝堂。
朱翊钧本以为于慎行从此之后就该回家养老,君臣之间也都可以死生不再联系了。
没成想如今,这吏部举荐的入阁人选第一人,就是于慎行!
朱翊钧很生气,然而当他看到排名第二的那个人名之后,更是气到直接将奏本扔到了地上!
因为那位列第二的名字,是王家屏。
王家屏这位平日里虽然不声不响,但一开口必定是向着群臣百官,且帮着百官们‘讨伐’皇帝陛下的人。
可想而知,像王家屏这样一心只向着同僚的人,身为皇帝的朱翊钧,是肯定不会喜欢的。
“吏部到底几个意思?”朱翊钧大声怒问道。
朱翊钧严重怀疑,吏部列出的这份名单,是故意用来气他的!
甚至都不用看后面的人名,朱翊钧都已经知道还有些谁了。他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定是往日里带头跟他‘作对’的那些人!
皇帝陛下发怒了,四周的宫人们急忙跪下,还是陈矩反应快,急忙疏散走了‘多余’的人。
待殿内只剩朱翊钧,张诚,陈矩三人后,陈矩才将奏本捡起。
仔细查看一番过后,陈矩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对之处,忙奏道:
“禀皇爷,这份奏本上,吏部官员的署名虽多,却是并无吏部尚书陆光祖的名字。
这署名位列第一的,反倒是不久前才入京任职的吏部员外郎,顾宪成。”
“顾宪成?”听到此话的朱翊钧也是皱起了眉,问道:“就是那个初雪夜,大老远专门跑来接张重辉的顾宪成?”
“回皇爷的话,就是他!”张诚抢先回答道:
“听说当晚,顾宪成在雪地里头等张重辉,等了将近两个时辰呢!
那顾宪成与张重辉当晚离去时,二人更是勾肩搭背,看着关系甚好!”
张诚此言一出,朱翊钧几乎是在刹那之间就‘联想’到了一件事——
——顾宪成定是受了张重辉的指使!这才故意举荐于慎行跟王家屏等人入阁!好来‘恶心’他这个皇帝!
“好啊!好啊!”朱翊钧像是抓住了什么小辫子一般,脸上露出得意笑容的同时,心中更是冷笑道:
“以为这样就想再见到朕了?想得美!”
“皇爷……似乎不对吧?”陈矩眉头紧锁,欲言又止。
朱翊钧眉头一皱,问道:“哪里不对?”
“回皇爷的话。”陈矩说起了自己的疑惑,道:
“奴婢记得,当年张居正重病缠身时,在京中的官员中,只有那么几个人不畏强权,没去张家巴结探病而已,而顾宪成就是其中的一个。
而且顾宪成与邹元标私下关系亲密,这邹元标当年更是因为得罪了张居正,而被发配到了云贵深山整整六年,还险些在那儿丧了命。
所以奴婢以为……顾宪成似乎不可能跟张居正的后人张重辉关系好才对吧?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啊?”
陈矩的这一番话,成功让他的皇帝陛下沉默住了。
就在朱翊钧不解于张重辉到底有何目的之际,却是又收到了一个,令他眼前一亮的新消息!
“禀皇爷!据下面人来报!张重辉那小子终于出门了!而且他居然胆大包天!直奔太子殿下的东宫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