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去东宫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朱翊钧瞬间激动了起来,转瞬间又反应过来自己身为皇帝,不该对一个十三岁的‘孩子’那样过于关注才对。
“咳咳。”不动声色咳嗽两声过后,朱翊钧平静下了态度,用无所谓的语气道:
“大惊小怪作甚?派人盯着他就行了,这小子不安生,绝对不能让他带坏了朕的儿子。”
“奴婢遵命。”这一次,率先接下命令的是陈矩,毕竟如今东厂由他来管,这是他的‘分内之事’。
一旁的张诚心里酸得直咬牙,却也只能无可奈何,但就让他这样离开,多少有些不甘心了。
……
结果……张重辉去慈庆宫只是为了在外头转悠了两圈?然后再冲陈矩喊那么一嗓子‘废话’?
这也就算了,关键现在这小子居然跑来买起了瓜果青菜!还跟这些卖果菜的摊贩们讲起了价来?
这五位锦衣卫很无奈,然而更没办法,上头的命令不能松懈,哪怕张重辉只是跟摊贩讲价钱,他们也得‘尽量’将这聊天内容给记下来……
他们在赵府外徘徊了十几天,好不容易终于等到张重辉终于出了门,还是直奔太子的东宫而去!
事实证明,朱翊钧对于顾宪成的印象,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到几乎没有。
几乎又是瞬间,朱翊钧又想起了,他曾在不知不觉间,‘从左至右’写下的‘天官赐福’四字!
“我为什么会下意识的模仿他?”
……
“话说我也有点肚子疼,反正天都快黑了,这小子买完菜估计也就回赵府去了,用不着咱们那么多人盯着,我也先撤了!”
因为朱翊钧意识到,这三个字是张重辉在诏狱里,对顾宪成说的!
与此同时,这位明明就‘轻而易举’操纵着世人生死大权的皇帝,心头却是有些幼稚地兴奋想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招‘以险犯险’的最终目的并不是为了让于慎行入阁!
……
“十五文给伱啦!”
“其实我的肚子也……”
“我说,最多十文。”
陈矩话音才落下,那年轻宦官便十分识趣得体地朝朱常洛跪了下去,恭敬道:
“奴婢‘王安’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就在朱常洛感动到快哭了之际,陈矩挥手招了一个二十出头,眉目清秀的年轻宦官过来。
小太子的眼睛不大,小脸也瘦黄瘦黄,更没有什么神采。
然而,张重辉却是不急着回去,反倒是在宵禁前,还去那快要收摊的果菜摊子上,逛了起来。
然而不论怎么绕,怎么观察,张重辉却是并没有想要进去的意思。
当然了,他也进不去。
“太子殿下,皇上身边的陈公公来了,带了好些人和东西来呢。”
“话说再过半个多时辰,咱们就能换班了,今晚终于能够回去吃口热乎饭了!”
回想起近来夜夜都在做噩梦的皇帝陛下,陈矩心疼皇帝的同时,也是更加觉得,像张重辉这样奇怪诡异的人,还是离远些为好。
毕竟这里可是皇太子居住的东宫,若是闲杂人等想进就进,那跟菜市场又有什么区别?
张重辉绕得倒是起劲,这却是把正在暗中观察着他的锦衣卫给奇怪住了,纷纷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快!快让陈公公进来!”
“传旨下去!”朱翊钧双眼发亮,似乎只是胸有成竹,更是有些癫狂地笑着道:
“内阁不是缺人吗?好啊!那就着礼部右侍郎沈一贯入阁吧!”
“那他买这么多果菜干什么?还专挑快烂的买?”
“陈公公,这个王安,也是父皇让你为我选的伴读吗?”
然而这一次也不知为何,朱翊钧却是并不打算将这奏本压下,更不打算退回。
张重辉离开慈庆宫后,太阳又快要下山了。
张重辉似乎对此处十分感兴趣一般,左左右右绕着看了好几圈,仔仔细细地观察着什么。
“你住嘴!”
若是换作以往,朱翊钧定会将这种有关于‘人事调动’的奏本压下,并且已读不回。
他就知道,父亲心里是有自己的!
五人就这么看着张重辉徘徊在即将收摊的果菜摊子中间,买了一些鸡零狗碎的菜,又讲了一些微乎其微的价……
当朱翊钧看到顾宪成对张重辉自吹自己‘也’是张居正时,他忍不住笑了。
“难不成……这是他老丈人爹,在为难他这个上门女婿?”
“太子殿下,原先在您身边侍奉的那些内宦未免都有些太过老笨了。”陈矩说着,指向了一旁的年轻宦官,介绍说道:
“这个年经,人也机灵,是内书堂里头最聪慧的少监了,今后就让他陪在您身边,当个伴读,顺带伺候您吧?”
“……”
陈矩猜测,这应该‘又’是张重辉使的‘诡计’!
保不准,派人将张重辉给抓过来后,会正中对方圈套的同时,他自己还会被对方给‘讹’上!
虽然仍旧华丽,可朱翊钧十岁那年的体型,可比朱常洛现在要胖多了。
王有芙小心翼翼地前来禀报,从她那躲避的眼神看得出来,她似乎很害怕朱常洛这个小太子。
……
其实下意识的模仿他人的一些行为语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
吩咐完这件事后,朱翊钧脸上的笑容久久都未褪去,笑的即欣慰,又得逞。
陈矩倒不觉得自己多想了,毕竟,被张重辉给讹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哪怕就连皇帝陛下都……
“陈公公!”
再次看向王安的时候,朱常洛只觉得这个内宦更加顺眼了,甚至都亲自伸出双手扶起了对方,满眼喜爱道:
王安能做的,只有在心间暗暗发誓,他这辈子一定要尽心尽力伺候太子。
反正又还有锦衣卫在暗中紧紧跟踪着张重辉,打量对方也使不出什么‘花样’来!
“看来这软饭不好吃啊。”
这座殿宇已经有许多年,都没有人住过了。
十岁孩子的眼中满是希冀,亮晶晶的,似乎在期盼着什么。
“最多十文。”
你想培养一个新的张居正?想得美!这招我在孩子时就已经见过了!可我现在已经不是孩子了!”
“去查一查顾宪成,另外,他跟张重辉之间的所有对话,朕都要知道。”
“太子殿下,这些都是皇上‘特意’命奴婢为您挑选的宫人以及宝物。”
与此同时,慈庆宫外。
朱常洛对王安这个太监的第一眼眼缘,还是挺满意的,但他却是没有让王安即刻起身,而是忙着又问陈矩:
虽然就连朱翊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费劲,明明‘那个人’现在只不过是一个人人都能够随便捏死的‘罪臣之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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