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探照灯般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贾琏。素日里这不着调的姐夫只和三流的王孙公子混,啥时候攀上高枝了呢?他的圈子里,除了她爹,他还认识更跩的吗?
“你说啥?”王熙鸾一脸惊讶地看着贾琏,“姐夫,你脑子进水了吧?让我下跪?”
贾琏不禁一头黑线。
王子腾精明的跟只猴子似的,怎么生了个如此愚蠢的女儿?他恨的直跺脚,可怜那无辜的青石小径,被跺的“砰砰”直响,差点被震的粉身碎骨。
“这是四王爷!”他恨的咬牙切齿。
“啊?”王熙鸾一听,微微一愣,顿时两眼一翻,身体直接软了。
这可是她的绝招,一看到苗头不对,立刻装晕,百试不爽,王家上上下下哪个不被她吓的服服帖帖的。
遗憾的是,她今天算计错了。探春正跪着,迎春和司棋巴不得摔死她呢,自然不会伸手。可怜的王熙鸾,重重地倒在冰冷的地面上,疼的她呲牙咧嘴,哇哇大叫。
“怎么不扶我?”她将气都移在探春身上,骂道。
凑巧,南安太妃和一众贵妇人穿花渡柳,款款而来。
一见王熙鸾躺在地上,王子腾夫人不禁怒火中烧,脸涨的如熟透的番茄,冲贾琏吼道:“快说,谁欺负我家鸾儿了?”
王熙鸾一见亲娘,立刻嚎啕大哭,鼻子下悬着两条蚯蚓般的鼻涕:“贾迎春欺负我……”
邢夫人本在人群最后面,听到有热闹,连忙削尖了脑袋钻了进来。一看这架势,立刻明白那位王家大小姐又发飙了。
“迎春,你怎么样了?”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将迎春扶了起来,一脸不悦地盯着王熙鸾,“话可不能乱说。大家不信的话可以打听打听,贾家二姑娘到底是啥性子?我家迎春连只狗都不会欺负,她会欺负你?”
迎春一头扑到邢夫人怀里,肩膀微微颤抖着,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如同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鸟。这样的小可怜,谁相信她会欺负人呢。
四王爷看惯了她那泼辣的模样,一见她装可怜,恶心的差点吐了一地,真想一脚将她踹倒!尼玛,装啥装?不过恢复女儿身,看起来倒更漂亮了。
王熙鸾臭名远扬,打死这一众贵妇也没人相信有人敢欺负她。而王子腾夫人也是个没脑子的主儿,压根没听出邢夫人在骂她的心肝宝贝。
四王爷看热闹不嫌事大,连忙微笑着走上前来,准备再添一把火。
南安太妃虽然年长,不过她只是个郡王妃,还是冲他施了一礼。四王爷见状,连忙虚扶一把。
“太妃客气了!”他笑道,“小王本来要到王爷书房的,怎知路上贾兄发现有人正欺负他妹妹,心一急,便过来看看。小王本来好意劝架,却被这位王姑娘威胁恐吓……”
说到这儿,他故意顿了一顿,
王子腾夫人顿时黑了脸,冷笑道:“王爷说笑了。小女生情豪爽,说话口无遮拦,王爷怎么可以当真呢?”
“那她诅咒皇上,这事可真?”四王爷脸一沉,目光如两柄最锋利的尖刀向王子腾夫人扫去,吓的那泼妇寒毛倒竖,差点没尿了一地,“贾、史二位兄台,刚才你们可曾听到?”
贾琏吓的浑身一颤。说听到,肯定得罪那泼妇,自己没好日子过;说没听到,那不着调的四王爷更难惹,他一个小报告打到皇帝佬儿那去,自己会死的更惨!
史湘霖和四王爷关系较铁,坏坏地笑道:“王爷,她骂的是你爹,又没说是皇上!”
一听这话,王子腾夫人脸色陡然一变。她再牛X,再不把这不务正业的小子放眼里,可也不敢得罪他爹啊!这姓史的小子最可恨了,不说话没人把他当哑巴!她直直地站在那里,可是众人没一个和稀泥的,连小姑子王夫人都没哼一声,谁让这女人素日里那么嚣张呢。
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南安太妃见状,只能勉强笑着打破了僵局,心中却暗骂王子腾全家,谁让这是在她府里呢。她暗暗发誓,以后就算是打死她,也坚决不给王家下帖子!
“王夫人。”她勉强笑道,“小孩子说话口无遮拦,可是今天这事若传出去,被有心人利用,恐怕王大人也护不了她。夫人不如教育一下女儿,让她以后说话有分寸,免得惹祸上身,也让四王爷消消气。”
王子腾夫人听了,一跳三尺高:“太妃的意思是……让我责罚鸾儿?”
那怎么可以啊,她就生了这么一个宝贝,那丫头可是她的心肝脾肺肾啊。别说责罚,十三年了,她连句重话都不舍得对她的宝贝说啊!
南安太妃不禁一头汗水。
“不罚?”四王爷不耐烦地一挥衣袖,“史兄,进宫面圣!”
王子腾夫人见状,吓的连忙跪倒在地,死死抱住四王爷大腿,哭天跄地,鼻涕蹭了他一身。
“王爷口下留情啊!”她一把鼻涕一把泪,“我罚,我罚……”
四王爷一看身上的鼻涕,吓的不知所措:“你这是干什么?快松手,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
“罚,我马上就罚!”王子腾夫人哭的肝肠寸断,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子腾挂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