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志良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徐正则脸上,他没有丝毫动容,更别提歉疚。
“你难道没有自己的判断力?”他眼里含着一丝嘲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如果饼房失火,我说不用理会,你就真的置之不理任由饼房烧得一干二净?老金,我头一次发现原来你对我如此敬重。”
他高高在上地勾起唇角,金志良两眼一阵发黑。
明明有一肚子话,可一时间全都哽在喉咙里。不是早就料到在他面前讨不到便宜的么,让他低头,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他凉凉的眼神从他青白交织的脸上掠过,这种只能干瞪着眼忍耐的滋味令他快要窒息。
金志良像根沉默的木桩被锤定在那里不动,徐正则一走,众人面面相觑,纷纷不服气地为他打抱不平。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饼房内一浪高过一浪。
“一群马后炮!”徐思齐不屑为伍,哼道。
宁夏撇头,“你说别人马后炮,你刚才不也没勇气声援?”
徐思齐看她一眼,目光钝钝的,像被堵住,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好了!”金志良面无表情地喝道,“我的事我自己处理,不用你们多嘴!”
众人果断闭上嘴巴。
金志良面色沉沉地走出饼房,可能是去了他的小隔间。
“不对啊。”王哥摸下巴,一脸思考状,“你们觉不觉得最近有点奇怪,自从他消失了几天,整个人状态都不太对。”
“他什么时候正常过。”立刻有人翻白眼。
王哥说:“你们想想,以前他可是个工作狂,一天二十四小时至少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做蛋糕,早上来得比谁都早,晚上走得比谁都晚。可现在呢,你见过他有多长时间待在工作室,就连过来盯梢都是走马观花。你们真的不觉得奇怪?”
是奇怪。
宁夏去他工作间打扫,他没有一次在场。每天来得晚,走得早,在饼房逗留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就连出口训斥他们都似乎不走心,以前的口气勒令中带着嘲讽,如今除了嘲讽,好像更多的是一种无药可救的破罐子破摔。
还有这次的事件也很奇怪。西饼房是一个团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身为饼房老大,他似乎并没有荣辱意识,饼房出了什么岔子都像是与他无关,他只是个冷眼看热闹的外人。
王哥不将疑问提出来宁夏还察觉不出什么,他一挑破,宁夏越想越惊疑。
不应该啊,她上回走之前他明明还挺认真负责的……
宁夏困惑地问徐思齐:“会不会是受什么刺激了?”他低头不作声,“小齐,你又想什么呢?”
“啊?”徐思齐愣愣的,皱眉,“你说什么?”
宁夏无奈地重复一遍:“我说会不会是受什么刺激了?”
“我怎么知道。”他立刻变脸。然后两眼放空,又不知在想什么。
宁夏:“你没事吧?”
他再次被打扰,有点不耐烦了,“我能有什么事!”
心事呗。宁夏识时务地耸肩笑笑:“没事就好。”
***
这样的循环忙碌,宁夏每天都恨不得把自己变成床单,只用躺着,不用起床……
傍晚下班,她在辰良公馆附近的一家面馆吃面。店里冷气充足,一开始毛孔舒坦,不觉得热,接连喝了两口热汤后,额头便立刻汗涔涔。
刚抽了一张桌上的纸巾,手机就在这时唱了起来。
陌生号码,可仔细看又似曾相识。
“你好,哪位?”她随意地左手接起,右手继续夹着筷子。
“小夏。”
声线沉磁,听在耳里,心剧烈一跳的同时手也抖了一下,送进嘴里的筷子猛地磕到牙齿,硬硬的头部在牙周上一滑,疼得她“嘶”了一声。
“发生什么事?”他敏锐地察觉到,关切询问。
“呃……没,没什么。”宁夏放下筷子,舌尖舔了舔受伤的地方,换上嬉笑的口吻,“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你不会是拨错号了吧?”
“找的就是你。倒是某人,刚才还问我是哪位。”他低低地说着,语调慢悠悠的。
宁夏微窘。
承认自己记性差,没把他号码记住?
还是不要了吧……
她迅速岔开话题:“找我有事?”
“嗯,有件事想拜托你。”
居然客气地使用“拜托”!宁夏笑起来:“大哥发话,小的一定万死不辞。”
“不用冒生命危险。”他弯弯唇角,“我明天飞伦敦,五天后回来,阳台花园拜托你帮忙浇浇水。”
“你也养花?”真看不出来。
可能她的表达方式不对,听筒里的声音倏地低下来,“不可以?”
宁夏拿捏不准他的情绪,懊恼自己的多嘴,“不是,只是有点惊讶,我舅舅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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