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继续下去。故而,缓得一缓,又接着道“黑灵教隐迹于南中民间,并不张扬。因其功法阴损,故而行事诡秘,外界之人很难真正了解其恶行。整日看到的,却只有其显露出的各种奇异的手段,所以均是对其膜拜敬畏。孟获身为南中之主,对其教之恶行恐亦难知晓,又怎么能只为自身之好恶,便罔顾南中民意呢?”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见吉杰低头不语,又道“此事虽与孟获多少有些关联,但若说孟获是罪魁祸首,却也太过冤枉。既是迁怒孟获都嫌过之,又更何况祝融乎?孟获、祝融皆南中之人,又岂会自残手足,行那丧心病狂之举。老丈一时愤懑,辄然责之,未待却敌而先伤族人之情,是为亲者痛而仇者快矣。”
说到这,旁边祝融已是啜泣出声。吉杰也是面色稍,转头看了一眼已是哭的如梨花带雨的祝融。见她瘦削的双肩抖动,孤零零地跪坐一边,彷徨无依之状,不由得一阵不忍,心头亲情涌动,怜意大生。
黯然一叹,对祝融招招手。祝融怯怯的起身,抽泣着走至吉杰面前跪下。吉杰目中泪光涌动,颤抖着手轻抚上祝融头顶,泣声道“孩子,是舅父说的重了,你莫记恨。实是你那幼弟之情太惨,竟是连死后亦不得安宁,舅父心中实是痛啊。”说着,已是饮泣不已。
祝融听的舅父终是不怪自己了,心中委屈之情,再也忍不住,不由的偎进吉杰怀中,放声大哭起来。吉杰搂住甥女,二人抱头哭在一处。
旁边阿扎、豹子等人至此,方才长长吁出一口气,一直悬在嗓子眼的一颗心,方始落下。他们早觉吉杰迁怒的没有道理,若是单对孟获也就罢了,只是牵连到祝融,却实是不该。可眼见吉杰遭遇这般惨事,心情激荡之下,如何敢出口相劝。于他们的身份地位,也只能默然坐于一旁,暗自叹息了。此刻眼见事情过了,都是向着柳飞投来感激的目光。
众人眼见吉杰祝融二人哀哭不停,不由纷纷相劝,良久二人才收声停下。祝融仰头对吉杰道“舅父,小弟之仇,孩儿虽身为女子,亦不甘于男儿之后,誓必报之!唯望舅父允之。”吉杰红着双目,连连点头,口中道“好,好。”祝融顿了顿,又道“至于与孟获之亲事。”说到这,妙目睇了柳飞一眼,接着道“便请舅父做主,与其回绝了吧。小弟虽非他所害,但既与其有些关隘,祝融却也不愿再与其有所纠葛。”这话说地却是坚决无比。
吉杰亦是眉眼连动,口中赞道“好,好孩子,便是如此。莫说其只是南中之王,便是天下之主,帝皇至尊,吾等也不屑攀附。舅父定当再为你寻一好人家,必不亏负于你。”
他二人这一问一答,旁边柳飞却是听的心惊肉跳,至于祝融瞟来那一眼,更是眼观鼻,鼻观心全然无视。若是那祝融一直如以前那般刁蛮无礼,柳飞自是淡然。只是自从八纳洞一役之后,对外虽是仍然没变,对着他时,却是极尽温柔贤惠之能事,让柳飞大感吃不消。
心中暗叹,都说温柔是女子最犀利的武器,果然是甚有道理。若是祝融一直这样对待自己,天长日久的,再加上其人本就美艳无比,天性中更带着地那一股野性,对男人实是有着难以言说的吸引。若说自己能一直把持住不动心,柳飞却是一点信心也无。
他自心中栗六,那边吉杰却是转过头来,起身对他深施一礼,说道“老朽先行谢过先生解惑之德,只是还有一事相求,还望先生答允。”
柳飞忙起身扶住,微笑道“老丈可是说那黑灵教之事?”吉杰点头,黯然道“老朽亦知此事本不应劳烦先生,但那黑灵教既是能役使那般凶物,实非我等凡人可敌。举目天下,唯先生可制,老朽也只得厚颜相求了。若先生肯慨赐援手,我飞云甸自老朽以下,所控十万子民,自此往后,世世代代愿尽奉先生之令。此言,老朽当以祖宗之名立誓,决不敢违!”
说到这,眼见柳飞欲待要说,连忙又接道“若是先生实在不愿援手,老朽亦不敢强求。只是那黑灵教杀我幼子,害我族人,更犯我族大忌,惊扰死灵安宁,我飞云甸与其不共戴天!只待恭送先生离开之后,当尽起族中所部,誓与其周旋到底。若是上天不佑,我等便尽皆战死于此就是,绝不敢对先生稍有怨怼。”说罢,施了一礼,自回身坐下,黯然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