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千山部正准备出发的前一天,校尉报告,一青衫儒生仗剑谒军门,请见白莲教主李千山,声称要教李千山夺取天下之术。
不必说,那些跟了李千山好多年的白莲教教众们,自然主张将其乱棒打出,不过正是用人之际的李千山却呵斥了一只眼等人,可是派人去问此人姓甚名谁,此人却放声大哭,哭天下百姓之难,哭李千山不知折节下士,旋即朗声大笑,笑天下英雄无眼,竟然跟着白莲教这等乌合之众兴风作浪,只是因为李千山有言再先,对于投效者不得无礼,才让那人能一直在辕门表演,倒让李千山好生尴尬。只是,往常早就拿出了办法的邱寻,,听了比较具体的汇报后,神色却甚是古怪。
无奈之下,新近起兵的李千山只得亲自出寨迎接,来人倒是一副好身板,看起来高大威猛,一身破破烂烂的青巾,除了皮肤黑点,也算是个美男子,高鼻薄唇,剑眉飞扬,只是眼睛神光湛然的同时,微微有些阴鸷。
见李千山率众出迎,那人一收折扇,面对李千山也只是淡淡点个头,道:“庐陵高升,读书万卷,年方三十,特来投效。”
说罢,高升便冷冷看着李千山,不再说话。
“呔,你这书生,见了教主,为何不拜?”一只眼向来看不惯书生,见那高升态度倨傲,丝毫不把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心中就不爽,何况另一位书生邱寻虽然也是满口之乎者也,可是那些妈的巴子邱寻也是会毫不别扭的说出来,真正做到了雅俗相济,因而也让他们心服,可是这位么自然要给点下马威看看。
“李先生乃是白莲教主,高升并非白莲教徒,又何必拜之?至于李教主所领征北大将军之职,高升此刻尚非李教主的属下,又何必拜之?此时此刻,李先生和高升,俱是天下千万生灵之一罢了,又何必拜之?”那高升回应很快,毫不相让。
这话出口,众人脸色微变,李千山倒也沉得住气,挥手止住了左右的冲动,只是淡淡一句“久仰”便示意邱寻出面接待。
没想到这高升竟然甚为噎人,只听他说道:“李教主,高升之名未显于今世,想必教主也未曾听过,又何来久仰一说?岂不显得教主虚妄了么?”
这话一说,众人脸色大变,一只眼只想跳起来杀人,却被混江龙狠狠拽住。李千山示意邱寻不必介意,继续问话。
只是,邱寻说出的一句话,却让所有人都差点跌倒,只听他说道:“师兄,你”“伯玉,你我十年前早已割袍断义,嘿嘿,我也早被那人逐出了门墙,这师兄二字,高仲坚,当不起!”高升马上挥手撇清关系,让邱寻很是无奈。
原来,这高升和邱寻,居然是师兄弟关系,只是后来他们的师傅,嫌这高升行事太过阴毒狠辣,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加上十几年前的一个案子,因此将其赶出门墙,不过邱寻和高升倒是自幼一起长大,如同亲兄弟般,本来关系甚好,不过以后,却也几乎断了联系,可是从高升的举动说辞来看,互相极为熟捻的邱寻自然知道那一定是高升。
高升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佯攻武昌襄阳江陵,在武胜关设伏迟滞南下鞑子,然后于汉水背水列阵摆出决战架势,然后突然顺江而下,取金陵,这是你们的打算吧,呵呵,这一看就是伯玉的手笔。”
“你你怎么知道?”一只眼果然缺心眼,直接就喊了出来,更是坐实,只有邱寻还在那里苦笑。
“伯玉,那人当年说我过于不择手段,却说你总是斤斤计较,这话也还有几分道理,你倒是把鞑子算得精准,可是,这盘棋,我看出来了,那人肯定也看出来了,你就以为阿术看不出来?”
邱寻满脸自信的说道:“师兄却是多虑,阿术虽然看得出来,那又如何?他能不这么走么?明知我们的打算,他阿术也没有办法,还是得按照我们的部署一步步来。最好的计策,就是让别人明知是计,也不得不中计。”
高升摇摇头,道:“伯玉,那人还说你过于正直,看来也说的不错,最好的计策,永远是造成绝对实力的优势,再者,你难道忘记了一个东西么?”
“什么?”
“就是你们在黄河拆掉的那个东西,堤坝!”高升冷冷说道。
邱寻的脸刷就白了,若是元军也不顾一切的拆掉了江陵沿线的大坝,那么江汉之地可就是一片泽国,数万白莲教众也就完蛋了。
“说一句,黄河大堤,与白莲教无关。”李千山想了下,还是出言澄清道。
“就算不是你们干的,也一定是你们名义上的主子干的!只是有没有凭据的问题,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高升丝毫不给李千山面子,说话极为刻薄,很多人一直恨得牙痒。
李千山听了,也就沉默不语,却是满脸含笑的看着高升,道:“仲坚又何须一再相激,李千山虽然不才,这点海涵还是有的,若是一再相试,也就有碍于精诚合作,不是吗?”
高升听了,果断点头,道:“你为君,我为臣,我助你取江山,你给我金帛子女,指诚山河为誓。”
李千山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微笑的举起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