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如今有什么烦心事,喜欢跟小乙讲,当她把心里的烦恼说完,陆小乙就提醒道:“娘,家里不是还有五两银子吗?”
玉兰瞪了小乙一眼,对这五两银子的态度照旧,“不行,这钱打死也不能动。”
“娘,反正都借出去十两了,这五两留着也没多大作用,不如咱们添着去买马……”陆小乙话还没说完,玉兰就打断道:“那十两银子的事,我现在想起都后悔,当初也是看你爹为难才借的,你小叔那贪耍的性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
说完,玉兰一脸愁容,看样子是真的后悔了。
“小叔不是天天在城里找零活吗?迟早会还上的。”陆小乙安慰道。
玉兰嗤了一声,冷声道:“你小叔被你祖母惯废了,他说说天天在城里找活,可真正拿回家的银钱能有几个?”
“有祖父在,肯定能攒上钱的,娘,你就安心吧。”陆小乙嘴上如是说,心里还是画了个大大的问号,她小叔贪耍的性子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过来的,看来这十两银子不能太抱希望了。
“你马上就十一了,时间不等人。”玉兰道出了她心底的思虑,女儿嫁不好,她这当娘的一辈子都过不踏实。
陆小乙一听玉兰又开始愁她嫁人的事,赶紧岔开话题,说起圈里的鸡来。
第一茬的十来只母鸡已经开始产蛋,初蛋个头小,但营养丰富,在陆小乙的鼓吹下,玉兰同意把这批初蛋给一家老小补身子。
随后的几天,玉兰都忙着给余粮做衣服,不管申家给余粮的礼包如何丰厚,玉兰始终认为做两套衣服比送几包点心布料实在。翻出今年新种的棉花,选出朵大色白的,把棉籽去掉一层一层的絮好,耐心细致的做了套深蓝细布面料的袄子。
陆小乙翻弄着暖和软绵的袄子,闻着新棉花阳光般味道,不得不感叹玉兰的手巧,若是让她操刀,别说做棉袄了,就是做个手绢,她也头疼。
“娘,你的手真巧!”陆小乙把新棉袄套在自己身上,又长又大,跟个移动的大布娃娃一样。
小丁和小庚也嚷嚷着要穿新棉袄,陆小乙嘻嘻笑着,撑开棉袄的开襟,像大翅膀一样把小丁和小庚包起来,三个孩子抱成一团,咯咯笑不停。
玉兰嗔怪道:“你这当大姐的,整天最会作妖,还不赶紧脱下来,这是给粮子做的新衣,弄脏了怎么送人?”
不用玉兰说,陆小乙也热的遭不住,快速的松开小丁小庚,把厚棉衣脱下来。
玉兰把棉衣折好收好,就开始着手做天青色的单衣。
三姐弟守在一旁,玉兰拿着剪子把软软的布料裁成几块,翻出同色的棉线,抿线头穿针一气呵成。
都说认真的人最美,此时的玉兰正是如此,几缕发丝垂下,在白皙的脸庞漂浮着,眼角浮现淡淡的细纹,给安静的脸庞凭添了几分韵味。
陆小乙一眨不眨的看着玉兰,心里好喜欢这种安宁静和的氛围,不禁道:“娘,我也想学。”
玉兰抬头瞅了小乙一眼,淡笑道:“裁衣缝衣可不是那么好学的,你先学着做袜套鞋底吧,等把基本功练好,娘再教你。”
“娘,你是谁教的?”陆小乙好奇道。
玉兰仿佛回忆般,眼神变得更加柔和起来,语气温婉道:“你们的外曾祖父是远近闻名的裁缝,做出来的衣服规规矩矩,穿在身体服服帖帖,你们的外祖母学了个七七八八,后来再教给我,我又学了个七七八八。”
“哇!娘,两个七七八八下来,你还做这么好,那我外曾祖父岂不是更厉害。”陆小乙感叹道。
玉兰点头,遗憾道:“你外曾祖父过世的早,不然也能带你们见识见识。”说完,玉兰认真的缝起衣服来,等到两套衣服都做好,让陆忠抽空给余粮送去,陆小乙也嚷嚷着要跟去,小丁小庚自不用说。
陆小乙牵着小丁,陆忠抱着小庚提着包袱,一行人沿着小路出村,继续向前,很快就到了陆小乙曾经和申强起冲突的地方,至于那条深沟就在不远处。
那是她穿来的地方,穿到一个小女孩体内,在这陌生的村庄已经生活大半年了,陆小乙心情复杂的看眼深沟,又抬头看着远处,尽头是几段平坦的山腰,零零散散的人家分布在各个梯度上。
小路蜿蜒而上,两旁是浓密的野草和灌木,随着脚步声靠近,草丛里传来唰唰的响动,不知是野兔还是小鼠亦或是山蛇,受了惊吓躲藏的声音。
这条山路似曾相识,陆小乙想了想,终是想不起何时来过,手上传来小丁的力度,陆小乙扭头,见小丁微笑迷人的眼,淡色的唇关心道:“大姐,你怎么了?”
“没事。”
“看见那条沟,是不是不舒服?”
陆小乙感慨小丁的敏感聪慧,但她心中所想终是不能对小丁说,笑着岔开,“我担心草里面有蛇。”
小丁明显身子一僵,靠陆小乙更近了。
陆忠听见也赶紧停步,把两个女儿拉近身旁,小心护卫着。
等他们到了余家,陆小乙才恍然忆起,原来她梦中曾经来过这个地方。
那时小乙送吴大夫回家,在村口遇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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