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醒来时身上裹着驼色的毛毯,钟雨掀起毯子起身赤足站在地板上眼睛瞥见高跟鞋被整齐摆着放在沙发边。窗外的阳光温和照人白天的海看起来退后好多,蓝蓝的与天交际。
“嗨,早上好。”程源穿一件深蓝色的休闲毛衣米色的裤管笔直。他指指身上的衣服说“昨晚开你的车回酒店把行李都搬了过来。”
“你还没听我的意见,已决定要买了?”钟雨一边说一边将脚踏进鞋里。
他笑“我以为你昨晚是以实际的行动来劝说我。”
钟雨拂拂蓬如杂草的头发“不关我事,怪这沙发有催人入睡的魔力。”
程源轻笑“那我一定要处理掉它昨晚被它害得气氛全无。”
钟雨不禁赧然道“近来惫懒如猪。”
“这样更好你不知,除了会装修房子以外我还是养猪高手。”程源眼内笑意温馨,接过他手中递来的牛奶,钟雨心想这话说得已经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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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转瞬即至,钟雨亦成了程源的司机兼杂工。程源虽待人温和但做事也循原则钟雨与他二人默契渐渐竟无须言语。
钟阳来电通知钟雨他和辛意梅旅行路线改变,要先至意梅在马来的家中所以到来日期要推迟到圣诞前夜。钟雨无他议,欢迎他二人来同度圣诞。
程源工作忙时钟雨便至店里店中有敏儿在着实令人放心。家中传真机上悬着的纸堆在地上打卷儿乎都是陆雪明的催稿,钟雨-一攒起扔进纸篓。现在心淡得比水还不如,哪里还写得出东西。书房桌上原放着一个镜框,里面镶的照片是钟雨与钟阳、元峰、元艾还有安元凯。如今被钟雨反放在桌上拿了本厚厚地书压住,那只是张照片,不会知疼。
妈妈常在早上打来电话她从不问程源,钟雨开始以为她是忘了这一回事这一个人,某一天放下电话后才恍然明白,自己原来与母亲秉性相承,越是心中重视反越淡定。
离圣诞尚远大街小巷便早已是一幅节日景象一天接了程源回家在车中他望着车窗外的景致忽然扭头说:“过一个二人圣诞如何?”
钟雨不置可否,忽然想到钟阳与辛意梅,提起来,他听罢耸肩道:“那就留至明年再过两个人的圣诞吧。”钟雨笑说好,心中对于明年却无半点概念。
回家急急奔进书房铺开纸洋洋洒洒地写了一篇文章也未斟酌便给陆雪明传去,不一会儿,便接到她的电话,一开口就埋怨钟雨近来懒惰不念旧情,钟雨不理,只问她刚刚的文章可好,她半天才说:“文采一般,但说到过圣诞于国人无甚意义也算蹊径独僻。”钟雨嘴角含笑欣然放下话筒。
敏儿要钟雨见见她的男人,恰好圣诞前夜行业内有一晚宴,钟雨叫她携男友同去,这样见了亦不显尴尬。
钟雨觉得近来自己的生活像开始步入正轨一般,
日子过得丁是丁,卯是卯,平稳得就像是老司机开车,轻车熟路,不愠不躁。
圣诞前夜的同行聚会全是熟人朋友,互相见了皆笑脸以对。钟雨一身宝蓝无肩晚礼外罩同色皮草披肩,她的皮肤早已养回细致白嫩,再艳丽的颜色到了她身上也不显张扬。敏儿今晚穿了身翠绿镶金的礼服,那么有暴发户感觉的配色到了她的身上却是分外的团圆美满,充满喜气,立在她身边的男友让人见了只觉二人般配,他不时侧低下头对敏儿耳语,两人的甜蜜让钟雨看得不愿别过目光。
“怎么没见程源?”仍是一身黄衫的李颖都自身后冒上来。她见过程源几面在心中己把他认定为钟雨的真命天子。
面上浮起笑容,钟雨说:“他与朋人有约。”事实亦是如此,两个人即便成了夫妻也不需天天缠在一起,钟雨向不远处的汪建北举起手中的酒杯晃晃,知道眼前的这一对夫妇算是例外。
“心萌婚后可好?”钟雨忆起那日在店内见到卢心萌,便随意问起.
“仍是甜甜蜜蜜,女人呐还是嫁给爱自己的人好。”
钟雨吞口酒,抿唇一笑。
“刚刚见到叶芝华了吗?”颖都问钟雨。
“谁、哪个叶芝华?”
“刚刚今t台表演的那个模特,今年获最佳新人奖的叶芝华。”
“哦。”钟雨恍然大悟,是倚在安元凯怀里的那个“新奖美模”“她怎么了?”
“没见她一脸的颓废失意?她为安元凯错失了好多出位的机会,谁料人家还是和原先的女在订婚了,她那发肿的眼睛就算用再彩的妆也难遮掩得住。”李颖都的话句句轰来,钟雨只觉眼前景物全部晃到十米之外。安元凯订婚了?何时的事?为什么自己会不知道?她愣怔住,慢慢调稳气息,才开口问李颖都“何时的事?”
“嗯?”颖都被钟雨问得愣一下,但一刹便明白了,忙道“哦,我忘了你家与安家是世交,怎么你不知道吗?订婚仪式在洛杉矾,时间就是今天。看来叶芝华是早就知道了,否则怎么会这么快就又出来走台。”
钟雨坚持着听她说完,心里不住地唤着自己的名字:钟雨,钟雨,钟雨是想对自己说些什么,但除了姓名可被唤起外,她无法理清任何思绪。
端着酒杯,走到帘幕后面的露台,冷风吹来,从心深处打了个冷颤,头垂着,想深吸口气振作起精神,最终却只能大口吞下杯中的酒。他真的订婚了,如无意外,我将在年底和妮基塔订婚,安元凯年初在洛杉机家中对自己说过的话重新回响在耳边。
敏儿见钟雨一个人走到露台,便跟着她过来,问她:“怎么了?”
钟雨抓住她的手臂,把头斜靠在她的肩上答:“累了。”
那晚钟雨喝醉了,敏儿与男友将她送回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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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醒来时,一睁眼就看到程源的脸,他坐在床边望着钟雨“睡美人,你终于醒了。”然后匆匆地看了一下腕上的表“钟阳的班机快到了,得去接他们两个。你是再睡一会儿,还是起来和我同去。”
啊,钟阳和意梅要来,钟雨早已忘记了这件事,此时经他提醒,顿时进出精神,迅速地从床上跳起笑笑说:“我和你同去,五分钟就好。”卫生间的镜子里,憔悴的脸上浮肿的双眼露着血丝。钟雨洗把脸,束起发,穿上白色的运动衣裤,戴上墨镜,这样的她远望去,还是昨晚之前的她。
和钟阳见了面紧紧地抱在一起,站在身后的程源走到钟阳身边拉过他手里的的行李拎在自己手中,钟雨松开怀抱,又和意梅搂在一起,程源在旁边笑着。“要不要和我也抱一下?”
钟雨这才松开手臂,冲钟阳和辛意梅介绍说:“这是程源,建筑师。”
意梅颔首,钟阳欲从他手中拿回行李,却被他摆手制止,道:“车就在外边,咱们走吧。”
钟阳与姐姐并排走在后面,他瞅了一眼钟雨被墨镜遮住的脸,说:“元凯哥昨晚订婚了,你知道吗?”
“知道。”钟雨耸耸肩“昨晚在酒会上听人说的。”
“我还以为他和妮基塔成不了呢。”钟阳对这件事也是大感意外,本来大吵一架,看起来再无复合希望的一对男女,谁知道隔了五个月后又闪电订婚,真是不可思议。
“谁都没通知吗?”钟雨问
“听说妮基塔不反对一切从简。”
好一个不反对从简,这也是抓住他心的绝版秘籍吗?钟雨扬着头往前走,前面程源与意梅的背影虚晃晃地像是遥远的影像。
出了机场程源坐进驾驶位,而钟雨开始东一句,西一句地与意梅聊他们此次假期中的所见所闻钟阳听到姐姐一直不停的说话声渐渐放松下来闭上眼睛假寐。四个人进了家后,程源帮钟雨把他们两个的行李放在卧房,一副男主人姿态地安排说:“去吃饭吧,我已经订了地方要给你们接风。”大家都无异议。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钟阳喝了些酒便见话多与程源学哥学弟地论了起来。程源看来也是不胜酒量的人,几杯酒下肚,一脸的关公模样。钟雨和意梅两个人看着他们,只能是摇着头笑,钟雨也满斟酒杯与意梅道:“干杯!”
晚上就是圣诞夜意梅家是传统的天主教徒,钟阳与她两个人去城里的天主教堂做弥撒,他们过的是纯正的圣诞。晚上夜幕降临之时钟雨双臂撑在窗台上往外望去,黑黝黝的天空静谧地盖着大地,令人心里陡生敬畏。无语之时程源从身后走来,环住她的双肩,脸颊与睑颊贴在一起时,从他肌肤中传来的温热令钟雨双眼一热泪滑下,程源的吻立时吸干了它们
三天后钟阳与辛意梅离开,洛杉矾的实验室里还有等待他们的研究项目。送走他们,程源把钟雨带到滨海的沙滩,他微笑着叫钟雨站在沙滩上别动,然后弯下腰,围着钟雨站立的位置划了一个圆圈。
“虽然我没有七十二变,但只要不是你自己说要走,你就会永远被圈在我心牵挂的地方。”程源的声音温和而坚定,钟雨望着他半天不语,然后拉起他的手把他的人也拽进圈里更近地贴住他,说:“这也是我的圈。”海浪依旧拍打,四周影致疏远错落,身边的这个男人的怀抱收拢住钟雨一颗跳动的心。
新年过后,程源结束工作将回美国,临走上机前将一枚钻戒套在钟雨的中指上“这个圈更结实些。”钟雨抚着手上的指环,轻吻他的脸颊。农历春节之前,她也将去美国,在那里和这个圈住她的男人还有无尽的故事要进行。所以,眼前钟雨眼中无离别之泪,心中亦没有什么强烈的不舍之情。
驱车回店,钟雨隔街停下车来望着马路对面那属于自已的一块地方.当初全仗父亲投资,如今是否该连本带利地还了,回到美国安心去做程太太呢?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随心抛出,是字的一面。叹口气,她想到从前读过的一句话:当铜板抛出悬在半空时你心中暗暗祈祷的才是你真正希望得到的。难道自己不想走吗?钟雨决定先不去想这个会让她糊涂的问题。
进店看见敏儿坐在收款台,便开口问她:“想不想接下这家店来自己经营?”看着敏儿的面部表情由微笑变瞠目结舌、不可置信,钟雨转身进了办公室。
春节前三天;钟雨自敏儿手中接过预订的机票看也不看就塞进包里,伸进包里的手指不知被什么勾住拎出来一看:是那三枚钥匙,系着红绳。她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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