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时,空空的畚箕在前后左右摇摆晃荡;回时,满满的畚箕沉沉地压着双肩。负重的岁月,无声而有情。
我总是探看着父母亲双肩下的畚箕里装着一些什么东西。有时,自己也会担起了畚箕跟随其后,压得双肩涩涩得疼,柔嫩的肩龇牙咧嘴的担着,最终成一双厚实的肩膀,负重而苍痂深深。
父亲把生活与情感编织在畚箕里,担在畚箕里,诠释着农人的优雅与沉重,交织着一种质朴与素美。而记忆中,爷爷便是将生命担在畚箕里。
幼小的生命,不懂得任何,瞠着的双眸里只是一个年老的慈爱的身影。每天的清晨与暮晚躬着身子,一把锄头扛在肩头,肩后锄头上挂着一个畚箕。从田野间,从地头间,从山路上,一路的捡拾着牛粪。去时,空空,回时,沉沉。畚箕里装满了牛粪,干牛粪。然后担着去了他的地头。
当收获的季节,总会看到他用畚箕挑着大大的饱满的果实:诸如几十斤重的南瓜、几斤重的红薯等。总是不明白为何爷爷担回的果实如此的饱满厚重,没有任何的肥料,土质也是稀松平常的土地,而妈妈种出来的东西就绝没有爷爷那么大的个。
如今想来,依旧不甚明白,为何那时没有跟着爷爷去到他的地头,看看他种的疏果呢。
一粒小小的种子,在爷爷的耐心伺弄下,成一根壮实苍绿的藤,攀爬成一个葱茏的架。再然后,藤叶换回了壮大饱满的果实,用清香醇厚的味儿点缀着艰难的岁月。
我也一直都没有弄明白过牛粪有何样的作用。听父亲说是一种很好的自然肥料,可以肥沃土质。因而爷爷总是在稀松的日子时时沿路捡拾着牛粪,肥沃着他的土地,丰润着他的年老岁月。
在某些稀松的谈话中,听闻到牛粪还可以作为一种燃料来用。记起父亲总是说起母亲家的姑姑,她那儿很贫穷,连一座像样的山坡都没有,缺少树木,烧火是个困难。因而她便总是捡牛粪,晒干后,用来烧火做饭。可是牛粪并不是柴禾,燃不起火焰,只是如木屑般地薰着发热取暖,烟雾浓厚,弥漫一室,刺鼻呛眼睛。仅管如此的烟雾缭绕,火光不爽利,却依旧得用着。在寒冬之季,有着它可以煨着暖暖,也是一种幸福了。
突然的便想起一句话来: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坐在门槛边,看着门前的路上,一堆牛粪,还冒着丝丝热气,那是一头刚刚走过的水牛拉在路上的。看着那冒着的热气,我的眼眸迷离,很别致的幻象如果有哪一个顽皮的小孩从山上采下一朵鲜艳欲滴的野花儿,玩劣地插在牛粪上。那难道是一件很邪恶的事吗?那难道是一种很污眼眸的事吗?
透过时光的揣测,我会很惊异于那样一种极致的美感。花的极美,粪的极劣,美与丑的搭配,好与劣的融合,一种自然的和谐定律。美的可以更美,而丑的也就被美给遮盖住,淡化了。或许会有那种恶心的气味为人所不喜,但任何美丽的事物并不都是清香淡雅,它总还有着自己本身的丑恶被蕴藏着。
唯世间的文明人类所不能接受罢,那种表面的极端之差异让世俗的人承受不了,也就无法静下心来欣赏那样一幅奇特别致的景观。突然的,邪恶的心理让我很想去采一朵美丽的花儿插在一堆牛粪上,看其究竟有何样的让人震惊与掩面嗤笑。
古朴的岁月里,父母总是担着一双畚箕将一堆堆的牛粪挑到田间地头,然后又从田间地头担回沙土、蔬果。畚箕的岁月载满了拙劣与丰美。而在恍惚的曾经,我也许就是那个坐在畚箕里的小小孩儿,被母亲挑着上山下地。后来,我便也学会了如何挑着一担畚箕参与到自然劳动中,日复一日地熟悉着我的岁月
迷离的情恋中,双眸朦胧,看着母亲挑着一担垃圾走出视线,走向阡陌
2011.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