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谁能在火中呆上盏茶工夫?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对方这个侏儒又如何办到的?
中原侠道这边面面相觑,即使是几位绝世高人也不禁微微皱眉,神色肃穆。这并非说他们就办不到,而是目前不便出头。
只有余天平冷冷一哂道:“传闻中有所谓炼魂灼魄大法,但上述大法可呆在烈火中半个时辰之上,这小丑投机取巧,岂能难倒中原武林?”
说着站了起来。
“且慢!”
众人望去,阻止的人竟是红楼主人金大东。
余天平道:“金楼主有何见教?”
金大东肃然道:“虽说西域喇嘛多奇能异士之辈,看此人的轻功及眼神,并非功参造化之奇土,恐怕有诈!”
“陆地神仙”司马天戈道:“老朽也有同感。”
金大东道:“吾人常见江湖卖药之辈,吞焰吐火,而能口唇不伤,该辈对武功仅懂皮毛,哪能谈得其他?据说是口腔及唇上涂有一种药物而能防灼。”
“对对!老鬼说得不错。”“水月先生”道:“这个我也听说过,只是这种雕虫小技当时也未放在心上,因而不屑学它。”
这时“独脚神丐”向九大门派望去,一个个噤若寒蝉。
数十年来,武林九大门派式微,武学既不能推陈出新,也无特立独行,机智过人之辈。
所以在这场面上很少能派上用场。
因此这种场面,九大门派掌门虽想尽绵薄,可惜是心余力绌,而且个个面有愧色。
中原侠道这边气氛肃然,落针可闻。
但东土王厉恨天,却发出一串狂笑道:“余天平,尔等若无此等人才,也不必打鸭子上架,公开当众宣布这第二场比试也输了就成!”
余天平忍无可忍正要出场——
倏地,在“水月先生”下手的丐帮人物中,突然蹦出一个人物来。
众人心头一亮,毕竟有人出头了。
既敢出头,这人自忖必能不畏烈火。
但众人心头才畅,当看清了这个上身赤裸,却穿了一条仅及膝上的破短青裤骨瘦如柴的叫化时,不禁心头一沉。
因为除了丐帮中人,其他帮派无人认识。
即是丐帮中人,恐怕也未必人人识得此无名小卒。
此人也是既瘦且黑,蹦出人丛向余天平深深一揖说:“启禀余少侠,丐帮无名小卒‘要不饱’常穷,愿意以身试火。”
余天平道:“常兄请三思,熊熊烈焰,不可儿戏”
他的目光掠过“水月先生”及“独脚神丐”二人脸上,都没有表情,只有“百草夫人”
向他眨眨眼微微点头。
余天平心想“百草夫人”又有什么花样?这丐帮的人物从未见过,谅不是身份超然之辈,为何
这工夫那“要不饱”常穷兜头一揖道:“余少侠不必为在下担心,在下绰号‘要不饱’,半生饥寒,生不如死,有道是死有重于泰山,轻如鸿毛,小叫化能于此等场面之下,虽死犹生”
此人奔到巨炉旁,那东土王十分惊怒。
他们更无法想像丐帮中一个小辈竟然挺身而出。
那原先入火的干瘪喇嘛正要上前询问,那三十左右的瘦叫化已大叫一声道:“活着受罪,不如死了好!厉恨天,我死之后,你要多烧冥纸,常供三牲——”说着跳入炉内不见。
这一手真正是生孩子不叫孩子子——吓(下)人哪。
双方一片哗然。
然后是千百双眼睛瞪着熊熊炉火一瞬不瞬。
谁也不愿失去了千载难逢的眼福。
其实就连中原侠道这边,也大多数惊异万分。
因为此人死了事小,正如此人所说,死了反而因而扬名,可是已经输了一场,如再输一场,即使第三场赢了也没有用了。
尽管余天平信任“百草夫人”却仍然心情沉重。
因而对方更是一头雾水,为何余天平一脸忧色,丐帮前辈高人面色木然,大多数人,惶惑不安,仅“百草夫人”神色泰然呢?
当然,对方尚未注意到“百草夫人”此时此刻也无暇注意。
当这“要不饱”人炉已超过了盏茶工夫时,对方以为人已烧死,中原侠道这边多数人也以为凶多吉少了。
然而,稍有心机的人都会想到,人如果烧死了必然冒出黄烟,散发出人肉气味,但迄今还没有这现象。
倏地,火炉中人影一冒,一个乌黑的人窜出,脸已被烟薰黑,头发也烧焦了不少,还冒着青烟。
然而,这个常穷出炉之后,奔向中原侠道这边,似无异状。因而爆起了如雷的喝采声及掌声。
对方似乎到现在还不敢相信。
常穷奔回进入林中帐篷内“百草夫人”、“苦行师太”、“水月先生”及“三癫大师”
等赶了来。
眼见这个丐帮中名不见经传的小化子自破裤中取出了一件千年蛟皮靠,其实它是水火不侵的。
“这水靠穿在常穷身上,只是把上衣及裤管宿回至短裤内,身上却由“百草夫人”为他事先摸了防火药物。”独脚丐向诸高人禀告。
“百草夫人”说:“各位前辈鉴谅,我事先没有说明,也是因为时间来不及。”
独脚神丐道:“常穷是弟子的记名弟子,带艺入门,来自海南荒岛,因该地酷热,自幼练就超人耐热功夫,且自抱奋勇入炉”
“混帐!”“水月先生”道:“即使如此,也该向为师打个招呼。”
“弟子无状!”神丐对常穷道:“你感觉如何?”
“弟子受伤太重,已告不治”
众高人大惊,苦行师太道:“小施主这是何苦?老衲当时曾劝过你”“各位有所不知。”苦行师太又道:“由于常穷见无人能入火应考,立刻来找老身,自称身罹绝症,反正寿命不过半年至一年,不如让他一试,当时我曾严拒。”
神丐道:“后来百草夫人找到弟子,说明常穷已患骨科绝症,最多再活一年,求弟子成全他为中原武林尽点力,而且声泪俱下,弟子只好作主擅自答应”
“陆地神仙”司马天戈道:“百草夫人,小叫化真的无救了吗?”
百草夫人黯然点头道:“常少侠求仁得仁,死得重于泰山,最难得的是,他赤身入火,身上虽由我为他涂了防火药物,毕竟是血肉之躯,在入火后才自内裤中把蛟皮靠拉上,套住头脸及下肢,而出火时又要再脱下上部及下肢之蛟靠塞入短裤内,这一段时间之火燎,除非身有邪术者,势必受伤,而他出炉后明明灼势极重,却能咬牙支持回帐,使中原侠道赢得这一仗”
由于常穷由坐而倒卧,已奄奄一息,众高人同时含泪,目送他含笑而去。
帐中充塞着愁云惨雾,无比的悲壮。
只有苦行师太连倾数声佛号道:“小施主大慈大悲,大义参天,神明佑之,必然身登极乐,施主们不必戚戚,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
这时余天平道:“我方丐帮少侠不负众望,依照规定入火,时间且超过贵方甚多,在场众先辈都可作证。本场为我中原胜。”
厉恨天阴声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要饭,那有这等功力,分明是骇人的障眼法。嘿嘿!余少侠愿意再把那位小叫化请出来让吾人见见吗?”
余天平正要答应“水月先生”连忙示意不可。
余天平心知已受重伤道:“无礼取闹,不值一哂!厉恨天,第三场呢?”
此刻是酉时末,峰上灯火却不甚明亮。
一钩新月在天空云隙中飞驰,这光亮也许还比峰上的灯火亮,些,火炉已被人抬走。
“现在,由国王陛下钦差大臣呼拉齐和余少侠比试一场。”
余天平道:“在下志在你们的国王,对其他人手不感兴趣。”
厉恨天道:“国王陛下曾特诏宣示,天龙武国的职位,以文武二相为高,以武功而言,除陛下之外,首推钦差呼拉齐!”
余天平看看萧圣等人,众人茫然都无表示。
于是他立即离座。
但此刻最少有五七人离座要取而代之。
其中有红楼主人金大东。?
此人屡承援手疗疾,且不念旧恶,决心尽力以报知遇。只是他也知道,敢向余天平叫阵的,自己未必能成。
但这些人全被阻拦下来。
余天平已如行云流水来到场中。
而对方的所谓钦差呼拉齐,竟也是二十多岁的人。
只是此人白布包头,身着异服,双耳有环奇大。
分明是来自天竺国的高手,双手交叉于胸前。
“这位就是钦差呼拉齐吗?”
对方晤晤啦啦说了些听不懂的话,且态度十分傲慢。
双方的言语既是不通,只好手下见真章了。
二人缓缓绕行,目不旁视,足有两盏茶工夫。
几乎同时,二人由分而合相距两三步遥相比划了一下。
接着二人急忙闪退。
“轰隆”一声,二人的无形罡流—接,螺旋型的无俦暗劲在地上砸了半尺多深的大坑,宽五尺有余。
有人竟惊叫起来。
峰上旗招猎猎作响,松涛阵阵。
除此之外,真正是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二人又游走了三匝,突然各自原地拔起三丈六七之高,在月色之下,有如仰观猛隼博斗,巨鹫扑击。
两人在空中来了个“朝天瞪”一叠腰,由分而合。这是生死关头,也是胜败强弱的斗头。但是,他们没有出手。
双方都巧妙地伸缩了五七脚。
呼拉齐双脚全部蹬空。
但余天平的最后一脚点在呼拉齐的胯骨上。
呼拉齐的身子加速下落。
余天平的身子再次在高空来了个“孽龙翻身”然后以“寒塘鹤渡”变为“平沙落雁”
向峰头斜落。
就在这时苦行师太等人突然叫声“大胆”!
刹那间多人离座弹起。
可是他们距场中央最少还有二三十丈,时已太迟。
当余天平离地还有一丈二三时,突然一件惊心动魄的景象,映入眼帘之中,他深信看到的不是幻象。
他明明看到,他的恩师坐在对方文武二相身后的椅上。
就在这瞬间,他五内翻腾,心身俱颤。
这些年来坚毅不拔的信心终于动摇了。
这怎能怪白道武林,九大门派十目所视,十手所指?
他又如何自圆其说师父是绝对清白超然的?
精神分散,真气不聚,就在这时,突见厉恨天挥挥手,三面突然射来十余道绿色小球在峰上“波波”爆开。
十余小球的浓烟大致分为七色。
红橙黄绿青蓝紫。把整个峰头弥漫。
峰上大乱,非但白道这边知道余天平为对方心目中的主要对头,必欲去之而甘心,就连对方,似也大乱了。
只闻朱小秋扑向七彩烟雾中凄厉无比地呼叫着道:“天平哥天平哥你怎么啦?
天平哥”
其实余天平此刻已离开了峰顶,早在峰下数百丈之外了,挟他奔行的人边奔边以蚁语传音道:“天平,天平为师十数年隐匿生活苦不堪言,满腹苦衷,只有对你言讲
以前诸多顾虑现在为师已经想通了”
余天平并非被七彩浓烟所迷,只是被人以最最歹毒的失魂粉所制,身体不能动,但视觉及听觉还在。
“为师如不佯作死亡将连累太多的人尤其是你们余家所以为师出此下策
实非得已”
余天平隐隐觉得,挟他的人身后还有几人同行,但不知是什么人。他仅知在他身子将落时,发现恩师在对方人丛中的首位上,心胆碎裂,五内如焚时,厉恨天扬手挥了一下。
难道恩师会和厉恨天这种人同流合污?
现在太华峰上却展开了殊死的混战。
本来萧圣夫妻主张暂退,找寻余天平要紧。
同意这见解的也不在少数。
然而,对方却缠住了他们,无法脱身。
因为对方的东土王厉恨天已不见了。
当然,中原白道这边也有几人神秘失踪,一时却无人注意。现在由苦行师太对文相,司马天戈对武相。“水月先生”对付金、银、铜、铁四大喇嘛。其余的高手,加上丐帮的二百余弟子加入混战。
峰上喊声震天,烟尘滚滚。苦师太对文相,已占上风。
司马天戈对武相还是平手之局。
“水月先生”对金、银、铜、铁四喇嘛仍然游刃有余。
可是萧圣夫妇却分头奔下峰去找人。
九大门派的少林掌门大觉禅师,峨嵋四明师太,武当的离尘子等都在率同门下力拚。可惜他们的实力有限,助力太少。
但其余如青城木元道长及青城七子、华山派掌门柳庄及其门下却未在场。当然,此刻也无人注意。
双方势均力敌,鏖战至半夜,突然文相亨里斯以佛门的“天龙潜唱”绝顶内功大喝一声,四山回应,历久不住。
功力弱的人只好停止双手掩耳不迭。
“各位暂时住手,听本相一言!”
伏虎太保是个头脑简单的粗人,大骂道:“入你姐!是不是支持不住了?想喘口气休息一下?没关系,你们不妨躺下挺尸,让你们睡上半夜,照样能叫你们伸腿瞪眼,停止呼吸——”
这时苦行师太挥手制止,伏虎太保道:“阿弥陀佛,文相有话请讲。”
亨里斯道:“今日之会,变生肘腋,横生枝节,贵方余少侠失踪,必然怀疑是敝方弄鬼,其实敝方的东土王厉恨天也告失踪,在下以为应该先弄清一件事实,再拚不迟!”
“水月先生”道:“余少侠身子末落,即有人以七彩烟幕弹施袭,鬼蜮伎俩,令人齿冷,把人劫走却又假惺惺作态——”
“云先生差矣!在下忝为文相,对部下情况甚熟,绝对无人敢出此下流手段,唯厉恨天初降本国,心性卑鄙,甚不可靠,谅系此人预谋劫掠余少侠的——”
苦行师太道:“亨里斯大侠真的不知是何人阴谋劫人吗?”
“在下愿发重誓,绝对不会用此手段。”
“红楼主人”金大东道:“怎能证明不是你们的国王下令叫厉恨天如此做的?”
亨里斯怫然道:“在下说过,即使是国王下诏,在下也无不与闻。金楼主不可侮辱本国太上至尊。”
苦行师太道:“亨里斯大侠喝令停止,有何善后妙计?”
亨里斯道:“本国进入中原,本想以艺服人,号令武林,未想到变生肘腋,况且,本国虽与贵方敌对,但在下与余少侠却十分投契,余少侠突然失踪,本国不便乘人之危,如贵方不反对,武会延期一月,下月此时仍然在此举行。
苦行师太看看众人,大家一致点头同意。
撇下太华峰的中原侠道人物,由几位绝世高人带头,分为四组,第一组是苦行师太率武当派搜向北方。第二组为“水月先生”他带的自然是帮中人,还有少林的人搜向南方,第三组是“陆地神仙”司马天戈,带峨嵋派向东,第四组是“三癫大师”带萧圣夫妇及衡山派“铁观音”李吟凤,漠北狂堡麦一坤及东海连云堡主李异等往西。
余天平被挟持着奔行了大半夜。
天亮前来到一处深山中的一处别墅。
白墙绿瓦,垂柳如丝,院内荷池清可见底,游鱼可数,水草浮沉,楼台亭榭,令人赏心悦目。
余天平在此住下,自有人小心侍候他沐浴更衣。
而陪他进早餐的人,竟是黄山派掌门齐子玉之女齐素素。此女本就长得不恶,此刻媚态横生,曲意逢迎道:“余大哥,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你要好好用饭,待会我侍候你寝去。”
此女本对贾羽侠(即朱小秋)有意,以后发现竟是个西贝货,恨恨不已。
至于她为何会在此处?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姑娘你不是黄山齐掌门人的掌珠吗?”
“是啊!这不会辱没余少侠的身份吧?”
秋波荡漾,酥胸急剧起伏。
似乎她这个施饵的人已经有点把持不住了。
其实余天平也淡忘了一切。
以他的功力,和那奇妙无才的“大千心法”是任何迷幻药都不能入侵的,他为什么忘了太华峰上的武会?为什么会忘了自己被人劫来?又为何忘了已故的恩师会救他来此?
总之,他现在似已变成一个没有历史的人了。
卧室内的风光是十分旖旎动人的。
床上是锦衾绣褥,绛帐金钩。
床前放着两双男女人的鞋子。
齐素素解除了仅有的绣花粉红肚兜的带子,酥胸如雪,新剥鸡头,颤巍巍地有如重重肉浪向他压来。
他似乎正中下怀。软玉温香抱个满怀;露滴牡丹开。
那白缎子似的肌肤,软腻得有如海绵似的胴体,一经紧密地接触,立即像中雷殛,骨节全酥。
宇宙瞬间浓缩到芥子大小了。
意识也局限于眼前的温柔乡中。
齐素素并非浪蝶淫娃,只因她的时运不济,加上父亲的立场不明,善恶难分,决定了女儿的命运。
对付武功已致化境心如止手的高手,最有用的办法恐怕仍不外乎女色了吧?齐素素已被利用。
如果他的恩师仍然活着,为何会让他如此荒唐?
结果是娇啼婉转,落红片片。
因为齐素素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处子。
事毕之后,余天平出现在卧室附近。
有个仆人模样的人扯了他一下道:“余大侠,请跟我来”
“你你好面熟你是什么人?”
“余大侠,你就是知道也别就说出来,快点”
他们来到一个藏酒的地窖内。
刚开了门,就被浓烈的陈年佳酿陶醉了!
这人闭上门道:“余大侠想想看,咱们见过不止一次呀!”
余天平苦思不得,摇头憨笑。
“余大侠,在下是青城七子中的‘一阳子’”
“噢!对了”
“余大侠,你还记不记得不久之前在太华峰的事?”
“太华峰?不错,有点记得”“余大侠想想,在那里做了些什么事?”
“好像很多人在较技,对,是在较技。”
“余大侠,你知道是谁把你弄到这里来的?”
“当然是恩师了!”
“一阳子”非常注意他的眼神,知道此刻多谈无益,他喟然道:“余大侠,中原武林面临一场浩劫,而救此浩劫的人,将来非你莫属,只是目前为了弄清一件大秘密大阴谋,还不便揭穿,所以”
“所以怎么样?”
“余大侠,你喜欢齐素素吗?”
“不太喜欢。”
“你会娶她吗?”
“不会。”
“你愿意和她同床共枕吗?”
余天平目光中拼发出炽烈的火焰说:“我有点想。”这才是人性真实的一面,不虚不假。
“余大侠,你不是很喜欢朱小秋吗?”
“对对!她在哪里?”
“余大侠,你对田玉芳姑娘呢?”
“田玉芳也不错。”
“以她们二人比之齐素素呢?”
“当然是朱、田二位好得多。她们在何处?”
“余大侠,你现在被人施以‘迷魂’奇药,又施以迷魂大法,前事尽忘,余大侠,他们想以殊色拴住你,希望你说出所学的奇学奥秘。因为这背后操纵的人知你学了一些绝世奇学,本来他们另有图谋,现在他们除了那图谋之外,又加了偷你的绝学—项。”
“偷我的武功?”
“不错。”
“武功不是财宝物品,如何能偷?”
“余大侠,这就是他们的阴谋奇绝之处了,你可知道我是出家之人,而且,一直是童身,但刚才却破了身,也破了师门的大戒吗?”
“破身破戒?”
“不错”“一阳子”练的是十三道横练的童子功,绝对不能近女色,但是,他为了保持余天平这个武林未来盟主的尊严,他自己牺牲了。
“一阳子你哭了?”
“一阳子”是出家人,但苦修近二十余年,一直跟着青城派掌门木元道长,不要说和女人睡觉,连女人的手也未碰过。
如今他已是空门中的叛徒了。
空门中的七戒,色戒名列第一。
可是“一阳子”的犯戒却是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心情代替别人。毁掉了二十年的修为与成就。
更重要的也许是自尊与人格的伤害。
“我为什么不哭?我犯的是道家第一大戒,我替你挡了一劫,而且还要不断地代替你挡下去。”
“代替我?”
“余大侠,你的武功到了这等境界,已不必规避男女之事,但你是武林未来的领袖人物,必须树立崇高、正直与无比圣洁的形象,才能人人慑服,四海共仰。只要有一次”
“一次什么?”
“一阳子”眼见这么一位奇才,已变得浑浑噩噩,不由悲极,扬手就是一个耳光。按理余天平是不该被他打中的。
但是,他现在丝毫不加提防。
“大千心法”只要意念一动,就会主动自卫。
“你你为什么打我?”
“记住!你是提督的独子,也是终南派一代宗师的传人,你有一身奇冤大仇未雪,你要自重,随时保持警觉”
这个耳光突然打得他窍门微开“大千心法”闪电似地进入脑海,灵智稍启,前事一闪而过。
他记起了,师门血仇奇冤。
他也想起了太华峰的比武。
当然,他也记起了含情脉脉的师门惟一后代朱小秋和那改邪归正的邪派郡主田玉芳来。
“大千心法”一旦灵智显现,而他又能及时收摄心神,八风不动,玄灵不泄,英华内蕴。
往事一件件映上心头,不由大惊。
“余大侠,你”“我已经恢复记忆了!”
“那太好了!余天平,这样我的牺牲就没有白费了。”
“咱们马上揭穿这件事,把那阴谋者揪出来。”
“不,余大侠,你要忍耐。”
“为什么?”
“你大概相信那劫你来此的人不会是令师了吧?”
“当然,但是我看得清清楚楚正是家师。”?
“交谈过吗?”
“他挟我离开太华峰时,一路上曾用‘蚁语传音’说过话,说是昔年的事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信吗?”
“我不大相信,但当时神志不清,前事淡忘,却是相信的。”余天平道:“道友为何在此?这儿又是什么地方?”
“一言难尽,此刻时间有限,不能久呆,我必须把最重要的事告诉余大侠,咱们共同遵守,反之则前功尽弃,而陷入万劫不复境地了!”
“一阳子道友的师门莫非”
“余大侠,这件事心照不宣,反正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这么说来,这幕后主使人和天龙帝国是有关连的了?”
“我想必有关连。”
“我猜想,在下被劫来此,不外以下三个原因,一是在下近来功力大进,对方无绝对致胜把握。其次,由于在下近来又学过绝世奇人的不传之秘,这幕后之人想”
这时窗外传来了脚步声,谈话只好暂停。
停了一会“一阳子”泫然道:“在下破戒救人,牺牲小我,志在全武林同道,希望余大侠忍耐一时,万勿露出破绽,在下知道余大侠情有所专,绝不会接纳齐素素姑娘,因而代为——”
“道友破戒成全在下,等于武林同道的大恩人,请受余某一拜”“一阳子”立刻扶住了他,二人相对唏嘘。
“这主使人要大侠接近女色,不知用意何在?”
“目前还不知道,相信诡计会层出不穷。”
“余大侠,在下已经破戒,如再有色劫,在下必当以无用之身代之,但请勿以淫徒视之,吾愿足矣”
“道兄言重,在下身受大恩,不敢言报,哪能是非黑白不分。这儿情况,请道兄有以教我。”
“一阳子”道:“一时难以说清,总之,余大侠是被他们蛊惑之人,应该前事恍惚淡忘,要时时注意装傻扮挠就成了。”
余天平道:“你我配合好,万万不可露出马脚来。”
“正好,好在我对此处较熟,可随时暗示大侠。”
“水月先生”率领丐帮数百子弟及少林往南。
为了搜索面扩大,又分成三组。
第一小组由“水月先生”带二十名三代弟子同行。
第二小组由“独脚丐仙”带第二代的长老同行。
第三组由丐帮这一代掌门林锦州带一部分弟子会同少林掌门大觉禅师和十余名大弟子同行。
这第三组搜索的方向是西南。?
大约是一更左右,来到一个山坳处,大觉道:“林施主有没有听到妇女悲嚎之声?”
林锦州侧耳一听果然在阵阵松涛声中夹有女人的哭声。
林锦州道:“大师,也许附近有人家正在办丧事吧?”
“阿弥陀佛!”大觉道:“林施主,老衲忽然感到心神不宁,不知施主你”林锦州道:“在下也心惊肉跳,心慌意乱,不知为什么?”
大觉道:“老衲一生中曾有过两次这种现象,第一次是上代掌门赴终南之会而被烧死于啸月山庄中之前。”大觉道:“林施主,不是老衲多心,恐怕非吉兆。”
林锦州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大师,咱们管是不管?”
“林施主,咱们有重责在身,理应不管,但若非有人办丧事而是妇女被欺负,吾人则会内疚神明。”
“这样吧!就由在下率领敝派门下前去看看。”
这时阵阵山风传来,那悲戚之声更大了。
好像还不仅是三五个妇女。
“施主,反正吾等不便再分散,还是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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