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余天平安排好公私事务,家中托田玉芳照顾。
参加终南大会群侠,开会议决,分做两批出发。
第—批是:余天平。
有中原第一人之称的“苦行师太”
“终南绝剑”朱宗武的惟一遗孤朱小秋。
“陆地神仙”司马天戈。
丐帮上代帮主“水月先生”云中客。
水月先生的师侄“独脚神丐”
三癫大师。
百草夫人。
董小钗。
萧圣。
伏虎太保。
以及“红楼主人”金大东等。
共是十余人,人数不多,但,俱是中原武林精英。
且其中如苦行师太、司马天戈、水月先生等人,更是隐遁多年的武林前辈异人,久已不在江湖露面,此次为了影响整个中原武林安危的“终南太华峰武林大会”重新再度出山。
第二批由现任丐帮掌门林锦州率领,丐帮弟子二百余名,以及从“回春谷”赶来的黄济与王擎天等八人同行。
另外,由罗浮七剑中的石英、汪剑志、李弓、徐一鸣等人助阵。
第一批清晨动身。
第二批因携带了大批“飞雷”须避过“天龙国”手下明桩暗卡的耳目,迟至当晚三更出发。?
余天平曾三度上下太华峰,对附近的山形地势,早已了然于心;他知道有座无名的山峰高出太华峰,对太华峰可取俯瞰之势。
于是,他画了个简略的地形图,对林锦州与汪剑志等人详加指示,并规定以火箭为讯号,依时采取行动。?
—切分配停当,第—批先上路。
第二批黑夜上道。绕路而行,为的是按照余天平指示,藉着黑夜的掩护,悄悄爬上那座无名的山峰。
终于,这个轰动整个武林的大日子到了。
终南山太华峰,平日荒寂的山道上顿时热闹起来,络绎不绝赶上山的人,俱是携刀带剑的武林人物。
余天平一行等十余人,在旭日初升时,赶到了太华峰顶。
峰上到处张灯结采,搭了牌楼,像办喜事一样。
正面雄伟高大的门楼上,吊着八盏宫灯,原来悬挂着“天龙武帝行宫”的横匾之下,扯起一幅宽有五尺长有三尺的红绸横招。
大红横招上用金线绣着十二个大字:“天龙武功统—中原武林大会”
好大的口气!?
余天平不由冷哼了一声。
就连修养已到炉火纯青地步的苦行师太、司马天戈、水月先生,等几位老一辈的武林隐士,面上也现出不愉之色。
因为像这么蛮横的口气,实在太目中无人了。
好像中原武林没有一个强者,就任着他们“天龙国”予取予求,统一管制了。
众人心中一边气愤着,一边迈步走进高大门楼,并举目四处打量:
只见峰顶一片平坦的山坡处,用人工开辟了—片足有三、四十亩大的广场,广场上一齐新铺了黄沙。
光看这气派,可见这号称“天龙武国”的神秘集团,野心勃勃,动员了不少人力,物力和财力。
广场正中央,搭着一座高有三丈的擂台。
擂台顶的四周,插着各色各样的旗帜,迎风招展:
搭建擂台的木材又粗又大,刀斧锯痕犹新,显然是刚在山上砍伐来的:
但,已经漆了闪闪发光的金漆,看来气派豪华而威武。
台前有两长排太师椅,上边铺了高贵丝绒红垫,每排有百数十张之多,一南—北面对面放着:
余天平等人顺着那排椅子望过去——
只见:少林掌门大觉禅师。
武当掌门离尘子。
峨嵋掌门四明师太。
青城掌门木元道长。
衡山掌门“铁观音”李吟风。
华山派掌门人“黑衣孟尝”柳庄。
漠北狂堡主麦一坤。
东海滨连云堡主李异等等。
与会之人,可以说俱是各门各派宗主,及—些武林名宿与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各派门下弟子,站立在掌门人坐椅之后,为数几近千人。
对面那排椅子却空着,显然“天龙武国”的人还没有出场。
余天平—行人,一面与各派掌门点头招呼叙话,—面清查与会人数。
除了点苍派掌门“美髯公”欧阳午以外,上月参加嵩山少林之会的人,全都到齐了。
铁面韦陀金天铎与女儿金少眉也在座中。
父女俩因余天平今非昔比,要主掌武林大计,所以也没有上前打招呼,只远远含笑看着。
余天平自救了金天铎,因钦佩其骨气,特别与之有好感,且对金少眉也有—种异样情愫,如今多日未见,自是惦念故人近况,正待上前问候——
忽然,空中有个苍劲嘹亮的声音喊着:“东土王驾到!”
紧跟着数棒锣响。
“当!当!”金音震耳声中,巍峨红楼的正门大开,高大铁索吊桥也随之放下,两行排列整齐的“黑铁卫”个个黑巾蒙面,胁下佩挂着长剑,鱼贯而出。
两个—对,步伐沉着中带着杀气,尤其他们俱以黑巾蒙面,看来更是谲诡中透出一种神秘气氛,沁人心肺。
偌大一片广场中,立时静得落针可闻,只有“黑铁卫”沙!沙!地脚步声,打破了寂静。
场内群雄,一齐举目望去——
黑铁卫足有二百多名,之后,是十六名手提花篮的宫装少女。
再后边,是十六名提着炉香的宫装少女。
这三十二名宫装少女,俱是青春妙龄,都在十七、十八岁之间,八个穿红衣,八个穿绿衣,八个穿蓝衣,八个穿黄衣。个个螓首蛾眉,云鬓雾鬟,生得非常美丽,随后是四名锦袍佩刀大汉。
四名锦袍大汉后边,才是一乘由八人抬着的大轿。
轿上垂缨缤纷,杏黄轿披上刺绣着七条张牙舞爪的金龙。
从轿窗向内望,隐隐看到一个头戴紫金冠,身穿团龙马褂,面白微须的肥胖中年人。
想必那就是“东土王”厉恨天了。
群雄看到厉恨天这个气派,不由个个脸上现出鄙夷的神情。
尤其嫉恶如仇的余天平,更是不由冷哼出声;因为大家现在已经知道厉恨天的身份,他不过是—个为人不耻的“金粉帮主”因奸淫掳掠、无所不为、被武林侠义道人追剿,在中原不能立足,潜逃边疆荒外:
没想到他与藏边“天龙国”搭上线,被“天龙武帝”封为“东土王”仗着异族势力,重入中土。妄想统—中原武林,做武林霸主可以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汉奸”令人恶心的野心阴谋份子。
难怪当有正义感的中原武林群雄,看到他要现出鄙夷不肖的神情了:
事实上,他也不叫厉恨天,他本来的姓名是李痕田(厉恨天,音同宇不同),或许他本人也感觉到自己过去在“金粉帮主”时代的名声太臭了,故此才改变了名字?
否则,就是他愤世的偏激心理,以为中原武林欺侮他,而改为“厉恨天”的吧?
总之,他个人的心理,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别人弄不清楚。但,他仗着异族势力撑腰,妄想征服中原武林、尤异引狼入室,出卖民族利益,却是无论如何难以被人瞧得起的。
可是,也有一些眼光短浅,认识不清,或因贪慕虚荣,崇拜权力的人,看到厉恨天如此气派排场,竟然流露出钦慕的神色:
真是人心不同,各如其面了
众人心思电转中,只见“东土王”厉恨天之后,又有两乘轿子,由一群黄衣喇嘛拥护着,那两乘轿子虽然没有绣上金龙,但落缨流苏,金壁辉煌,似是比“东土王”坐的龙轿更加豪华。
而且看那两乘轿子,殿在最后,显然身份仍在“东土王”之上。
前边一乘轿子内,乘坐的是一个落拓书生,一袭布衣,但气派不凡。
最后一乘轿子,上边乘坐的是—个身着黄衫的老者、绕腮钢须,相貌非常威猛。
这两个人,余天平都会过,正是“天龙国”的文武二相,书剑双绝、文相亨里斯与武相哈未里。
文武二相的身份仍高在“东土王”之上,可见做—个“傀儡王”也不是那么容易。
文武二相的轿前,维护着金、银、铜、铁四名大喇嘛。
不久“东土王”厉恨天,与文武二相相继下轿,坐在对面一排空着的椅子上。
“东土王”居中,文武二相坐在他两侧,依次排下去是金、银、铜、铁四大喇嘛与数名“黑铁卫”的头目。
身着红、绿、蓝、黄四色彩衣的三十二名宫装少女,却分站在四周。
手提的香炉内香烟缥渺,顺风传来,隐隐嗅到—股异香。
花篮内的鲜花,也在播散着芬芳。
萧圣心中—动,悄悄拉了余天平袖子—下,低声道:“这些少女的香炉与花蓝,显得蹊跷,要多加注意!”
“嗯!”
余天平刚点了—下头,坐在萧圣身旁的百草夫人微微一笑,说道:“妖魔小技,何足挂齿!”
说着,探手怀中,取出一只白瓷小瓶,打开瓶盖,倒出一些小如米粒的银色药丸,每人分给两粒,要众人含在嘴里,同时说明:“这是我练制多年而成的‘解毒丹’,含在嘴里,随津液溶化,百毒不侵。”
余天平将两粒银色药丸含在嘴里,果然入口芳香。问道:“还有吗?”
百草夫人道:“还不需吃多,有两粒足够”
“不是我要。”余天平说。
“我想分配给各门各派一些,以免他们上当!”
百草夫人扫了一眼近千人的各门各派弟子。面露难色:“恐怕没有那么多!”
萧圣插言道:“只要给各派掌门,主要的人服下一些就够了。”
“这倒可以。”
百草夫人说着,将药丸倒出—些,叫伏虎太保给各派掌门人分别送去
就在此时“东土王”发话了,他坐在椅上,冲着余天平等人一拱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洛阳余大侠及中原各位武林同道请了。”
余天平涉足江湖以来,因年仅弱冠,—直被人称作少侠“东土王”厉恨天却独称余天平为大侠,可见他已晓得余天平在中原武林中的地位了。
华山掌门人“黑衣孟尝”柳庄,快人快语,不等余天平答言,即吭声道:“谁跟你是武林同道?李痕田,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什么变的,哼!你当年身为‘金粉帮主’,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为中原武林所不容,如今你仗外来势力,又妄想——”
“嘿嘿!”厉恨天—声奸笑,打断柳庄。不愠不火地说:“姓柳的,先别大言狂吠!武林无道义,强者为尊,当年本王被你们联合起来,以多为胜,赶出中原。今天本王就是要报那—箭之仇,废话少说!武林大会是凭手底下见高低,光斗嘴没有用,有种的不妨你先放马出来,看看你这华山派掌门,究竟有多大本领?”
“难道还怕你不成!”
黑衣孟尝柳庄,说着就要腾身而起——
“师父。”华山首座大弟子杨梦樵,却拦阻黑衣孟尝柳庄。说道:“有事弟子服其劳,您老人家休息一下,待弟子先上第—阵。”
柳庄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说:“你要小心了!”
“弟子知道!”
杨梦樵说话之问,呛啷一声,撤出背上长剑,飞身—跃,轻飘飘落入场中,看来轻身功夫不弱。
杨梦樵绰号人称“入云龙”在华山习武,出师献艺时,曾只身飞上落雁峰,不但轻功见长,剑术也有八九成造诣,在华山派门下,堪称佼佼者,且具有继承掌门人的身份。
否则,在“终南武林大会”这么大的场合,他也不敢当先上第一阵。
不过,黑衣孟尝柳庄知道,今日的武林大会,非同小可,与会的俱是当今武林数一数二的人物,何况“天龙武国”隐藏吞并中原武林的野心,到会的当然更是高手中的高手,如今自己门下大弟子当先出场,一个应付不好,就是血溅当场,所以他心头分外沉重。
就算他本人出场,也不—定有必胜的把握,可是,他话已经出口,就不能说了不算。
其实杨梦樵自己心中也明白,在今日的场合,当先出阵,委实凶多吉少。但,他是华山派首座弟子,不能让师父上第一阵冒险,就算明知是死,他也要挺身而出,这就是武林中最宝贵的—个“义”字——“只见一义,不见生死的”道理。
杨梦樵挺立当场,左手握剑把,右手在剑柄上—搭,朗声说道:“在下华山弟子杨梦樵,敬请厉帮主赐教!”?-
先礼后兵,措辞相当客气。
但骨子里却很硬,当面向“东土王”厉恨天挑战,不失名门弟子风范。
“嘿嘿!”厉恨天阴森冷笑,残忍的目光四下一扫。
突地一声厉吼:“小子少狂,待本侯爷送你上西天!”
紧跟着“嗖!”的一声,一名黑衣蒙面人跃入场中。
黑衣蒙面人跃入场中,撩开衣襟“秃鲁鲁”从襟底撤出一条乌黑长鞭,在阳光照射下,隐隐泛现出蓝光,显然鞭上蕴有巨毒。
坐在余天平身边的朱小秋,暗中拉了余天平衣襟一下。低声说:“此自称‘侯爷’的黑衣蒙面人,就是‘霸王鞭’莫良!”
余天平点了点头,表示他已知道。
朱小秋又道:“他的鞭上有毒!”
余天平再次沉重地点了点头,但却没有表示意见、武林人物最重视令誉,此时明知“霸王鞭”莫良鞭上蕴有巨毒,也无法上前把“入云龙”
杨梦樵替换下来,因为那等于说杨梦樵无能,那比杀死他还更令他难堪。
因此,虽明知杨梦樵遇有凶险,在未分出胜负之前,大家也只好瞪眼看着。
华山掌门柳庄更是为爱徒担心,双目睁的滚圆,—瞬不瞬地向场中望着
场中的杨梦樵紧张中不失礼数,向着霸王鞭莫良—拱手,说道:“请问尊姓大名?”
“到阎王老子面前再去问吧!”
霸王鞭莫良话出招到,长鞭一抖“毒蛇吐芯”乌黑长鞭挂起一缕劲风,向杨梦樵胸前点到。
“来得好!”杨梦樵陡喝一声,跨步偏身,躯过鞭头;就势左手剑交右手,—式“拦江截斗”剑走轻灵,向莫良斜肩夹背劈去。
莫良长鞭出手,耀眼一片白芒,剑锋已削至身前,身形向后一仰,长鞭采“枯树盘根”就收回长鞭之际,猛向杨梦樵双足缠去。
杨梦樵跃身三尺,剑光打闪,向莫良顶上削去。
莫良再次躲过,二人快攻快打,晃眼之间十数个照面过去了。
坐在两排椅子上的人,一齐注目向场中望去。
只见剑光鞭影绞成一团,二人棋逢对手,一时难分胜负。
但激战中的杨梦樵却感到有些不对劲了。
本来以他的剑术造诣,与莫良的长鞭比起来,稳站上风,可是,打着打着,他突然感到头昏目眩,双眼发黑,有内力不继现象。
这不是练武之人应该有的现象,杨梦樵暗中吃惊,动手之间,不由留神四下查看。
蓦地他明白了,鼻端袭来阵阵幽香,而这香气的来源,却是场外三十二名宫装少女,手中所提的花篮与香炉。
三十二名宫装少女,分穿红、绿、蓝、黄四色彩衣,把手中提的花篮与香炉不住晃动。
而且她们是站上风头上,炉香氲氤与花香阵阵,不断地随风播送:
缕缕的青烟,淡淡的花香,也就不时传入杨梦樵鼻中。
杨梦樵此时已明白自己的头昏目眩,与那炉烟花香有关,正想腾身跳出圈外,予以喝破。
可是,已经晚了。
就在杨梦樵心神略分,头脑昏眩之际,霸王鞭莫良抓住机会,手中鞭一紧,搂头盖顶,向杨梦樵头上砸去。
杨梦樵本想腾身躲闪,可是—阵昏眩,真气竟然提聚不起来。
脚下一滞,乌黑鞭头已挟着劲风砸向头顶。
百忙中,杨梦樵举剑力迎。
“当!”地一声,纯钢鞭头击在宝剑上,杨梦樵虎口—热,长剑脱手飞去。
杨梦樵中毒已深,长剑被震脱,双眼神光散乱,身躯摇摇欲倒
两旁观战之人,不禁发出一声惊呼——
当然,中原群雄那边的人是吃惊;“天龙武国”那方面的人却是得意。
就在惊呼声中,好狠心的霸王鞭莫良,比武已经获胜,仍不住手,鞭头藉长剑一震之势收回,鞭尾却已“毒蛇出洞”招式,向着杨梦樵面头点去。
杨梦樵此时目光散乱,根本已看不清眼前事物,坚逾精钢的鞭尾正好击在他的面门上。
“卟”地—声,鲜血崩溅,杨梦樵一张颇有英俊的面孔,被击碎成一只烂蕃茄,尸体仰面跌倒:
“哗——”
场内一乱
“哈哈哈哈”霸王鞭莫良发出—声得意长笑。狂叫道:“还有哪一个出来领死?”
“贼子休狂!”
“还我哥哥的命来!”
两声娇叱,跟着两条纤细人影飞射入场中。
飞射入场中的两条纤细人影,是衡山派女弟子魏无双与杨—枝:
杨一枝是杨梦樵的胞妹,兄妹二人分投于不同门派拜师习武,但情感极好。
魏无双是杨梦樵的未婚妻,而且二人的婚事,也是由杨一枝促合成的。
一个是同胞兄妹,一个是未婚夫妻,所以杨梦樵惨死在霸王鞭莫良鞭下,二女情急,不约而同的飞扑入场中。
飞入场中之后,二话不答,二女两柄宝剑,犹如二龙取水,分进合击,齐向霸王鞭莫良刺去。
二女因为是同师学艺,素常在—起练武习惯了,所以虽然未打招呼,不约而同扑至,招式配合得也恰到好处。
一剑刺向莫良右边门面,—剑刺向莫良左肋,而且二女是恨极出招,剑出如练,端的是迅快凌厉无比。
霸王鞭莫良人前露了脸,一鞭打死杨梦樵,正在洋洋得意,突见二女扑到,招未至,森森剑气已侵入肌肤,不由吃了—惊!
急忙晃脸躲过刺向面门的一剑,再想挥鞭出招,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魏无双的一只长剑,已然破肤贯革.刺人他的左肋。
“哇———”
莫良一声惨哼,伸手去抓。
他倒是抓住剑刃了,但,魏无双痛心未婚夫惨死,早已红了眼。真力贯注之下,从莫良的手内,把一支长剑直刺入他腹内大半截。
突然,脑后金刃劈风——
魏无双知道有人暗袭,抬腿一脚,将莫良蹬倒五六步出去,趁势挥剑后撩。
这是不要命的打法。
因为她若伤了身后暗袭之人,她自己也要受伤——甚至毙命。
可是,她已顾不了那么多了,未婚夫的惨死,使她痛不欲生——本来他们预定终南大会之后就要结婚的——因此,她不惜与敌人同归于尽。
但,暗袭之人却不愿与她玩命,身形一撤,兵器下砸“当”地一声,金音震耳。
“金燕子”魏无双虎口发热,半边身子发麻,长剑几乎脱手,暗惊来人好大臂力,急忙飞身掠出丈外。
扭头—看,原来是一个身穿黄色袈裟的高大喇嘛。
那高大喇嘛生得虬须绕颔,面如钢底,手执两只巨大铜钹,像貌非常威猛。
再一看,师妹“玉燕子”杨一枝,已经与另外一个手执烂银棍的黄衣喇嘛打了起来。
霸王鞭莫良用手捂着肚子,鲜血不断从指缝涌出,却已被“天龙武国”的人救了回去。
“金燕子”魏无双银牙暗咬,探手镖囊,取出两只“飞燕金镖”抖手向霸王鞭莫良打去。
她是恨透了霸王鞭莫良,将她的未婚夫杀死,所以誓将霸王鞭莫良置于死地。
霸王鞭莫良被两名黑衣蒙面人架着往回走,不防金燕子魏无双再施杀手,卟!卟!声中,两枚飞燕金镖—齐钉在莫良后心要害。
莫良连中三处重伤,身躯一挺,立即死去。
这是他作恶多端的报应。但,魏无双此举,却激怒了手拿双钹的黄衣喇嘛。
只见他“哇呀呀!”一声怪叫,厉吼道:“好狠毒的妖妇,竟向受伤之人下毒手,今天佛爷不杀你,誓不为人!”
厉吼声中,飞身扑至,两只巨大铜钹,挟着破空锐啸,向魏无双头砍下。
魏无双见铜钹来势甚猛,不敢硬接,晃身急躲。
按说魏无双本以轻功见长,躲过铜钹,应毫无困难,但,她真气提聚之下,竟感到双眼发黑,四肢无力,踉跄数步,险些栽倒。
黄衣喇嘛的两只铜钹,已挟着劲风砍下,险险乎将魏无双劈做两半。
可是,黄衣喇嘛招式飞快,一招砍空,紧跟着右手铜钹“白鹤展翅”向着魏无双拦腰斩来。
魏无双此时再想躲,可就无能为力了,头昏目眩之中,挥剑去架。
“嗖!”的一声,铜钹荡起,—道光轮,将魏无双,一只右臂连着宝剑,一齐削下。
鲜血横喷,魏无双粉脸惨白,娇躯摇摇欲倒
黄衣喇嘛右手铜钹将魏无双右臂削断,紧跟着,左手铜钹又跟踪砍至,向魏无双粉颈上削去。
看样子,黄衣喇嘛也是决心将魏无双置之死地。
眼看魏无双一颗粉白的螓首就要应刃而飞——
就在这同时,与另一黄衣喇嘛动着手的杨—枝,已然被烂银棍扫中酥胸,仰身后退,樱口张处,喷出—股血箭——
“住手!”
“打”
二女双双负伤,华山派与衡山派弟子,暴叱厉喝,—下子扑上来六七名。
并有的人未到,暗器先出手,数点寒光,分射向两个黄衣喇嘛面门,以极救魏、杨二女。
两名黄衣喇嘛挥兵器将暗器磕飞,接着与六七名华山、衡山弟子打了起来。
但,六七名华山、衡山1弟子,仍不是两名黄衣喇嘛的对手,两三个照面,即有数人负伤挂彩。
同时“天龙武功”方面,又有两名黄衣喇嘛上前助阵。
四名黄衣喇嘛合起手来,勇不可挡。
其中除了使铜钹与烂银棍的两名之外,另外两名,一个使镔铁禅杖,一个使独脚铜人。
但是力大沉重的兵器,中原武林出阵的几名弟子,手中刀剑,根本不敢与之相碰。
虽然又有一些中原武林门下弟子,上阵助战,仍然抵挡不住四名黄衣喇嘛的凌厉攻势。
余天平已认出这四名勇猛的黄衣喇嘛,乃是“天龙武国”武帝驾前的金、银、铜铁四护国禅师,武功高强,一般人绝不是其对手,随挺身而起,就要出手——
但,坐在他身边的萧圣却把他按住。
“余老弟。”萧圣说:“现在‘天龙武帝’尚未露面,你要保存实力,准备应付为首的‘天龙武帝’,不可轻举妄动”
“可是。”余天平义愤填膺,俊目一扫场中激斗的中原武林门下弟子,死伤惨重,不由热血沸腾。说道:“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各门各派弟子,任人残杀!”“这个,由愚兄应付!”
萧圣说罢,舌绽春雷,一声大喝:“住手!”
萧圣这一声大喝,隐然贯注了内家“狮子吼”的功力,犹如春雷迸发,震得数丈之外树木纷纷落叶,悬挂在门楼上的红色布招,无风自抖,众人耳鼓嗡鸣。
果然,萧圣这一声大喝,发生了效力,激斗场中的人纷纷停手,跃退数步,向这边望来。
萧圣一袭布衣,丝毫不带烟火气的一个书生,稳步向前。
四名黄衣喇嘛,手横兵刃,八只利剑似的目光注视着萧圣。
“吠!刚才穷叫的是你吗?”
金禅师独脚铜人一摆,显然还有点不相信刚才那一声隐含佛门“狮子吼”功力的大喝,是出于一介书生的萧圣之口。
萧圣微微—笑。不置可否地拱拱手:“想必四位就是‘天龙国’的护国禅师了?”
铜禅师双钹一震。很不友善地道:“正是你家佛爷!”
“佛门弟子有好生之德。”萧圣仍然不愠不火地说。
“恐怕不会是像阁下这般好勇狠斗,残忍嗜杀之人吧?”
“小子,休要在口舌上称能。”
铁禅师手横镔铁禅杖,接口道:“有本领跟你佛爷大战三百合。”
萧圣用手一指:“就凭你们四个人吗?”说话神情,显然露出不屑神色。
“宰你小子。”铁禅师吼道:“本佛爷一人就足够。”
“我看最好是你们四个人一齐上。”
“凭你也配?”
铁禅师怒吼一声,挥起镔铁禅杖就要动手。
“且慢!”萧圣一举手,阻止他:“如果你一个人动手,保险你走不了一招,就要失败。”
“你说什么?”铁禅师铜铃眼瞪得有鸭蛋大。
“我说你不出一招,就要失败。”萧圣是成心气他。
“小子休狂,接招!”
铁禅师怒极,镔铁禅杖如泰山压顶般向萧圣头上砸来。
萧圣微微一笑,卓立当场纹丝未动。
眼看八十余斤重的铁禅师杖如风雷进发,就要砸在萧圣头上。
不要说敌方之人,就连余天平等人,也不知萧圣弄的什么玄虚?对方杖重力沉的招式打到,既不躲闪,也不还招,那不要说被禅杖砸上,就是被强劲杖风招中,也要非死即伤。
中原群雄不由为萧圣捏了一把冷汗。
百草夫人与董小钗更是紧张得站了起来
铁禅师更是得意,以为萧圣一付文弱书生的样子,可能根本没有多大武功,只是大言炎炎,看到自己镔铁禅杖砸下,势威力猛,早已吓傻了,是以不知躲闪。因此,他手中更加了几分力道,狠命地砸下去。
眼睁睁看着铁镔禅杖砸在萧圣头顶,萧圣这才微微一晃身,跟着施出“吸”字诀,用一只手掌,轻轻把铁禅杖接住。
铁禅师猛力往回收杖。
谁知竟如晴蜓撼柱子,纹丝不动。
仿佛镔铁禅杖在萧圣手掌上生根了一般。
铁禅师一张蟹壳脸胀得通红,更加足了力道,往回夺去。
蓦地,萧圣手掌一吐劲。
铁禅师力量用空,蹬!蹬!蹬!往后退了六七步,一个屁股墩跌坐在地上。
也许是屁股骨跌痛了,痛的他直咧嘴。
萧圣微微一笑。说道:“怎么样?我说的不错吧,不出一招,你就要失败。”
铜禅师伸手把师弟拉了起来,望着萧圣愕然道:“小子,你是否会施用魔术?”
“哈哈哈哈”萧圣仰天大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铜禅师瞪眼怒喝。
“我笑你们‘天龙国’就凭这些角色,还想争霸中原,岂不是令人笑掉大牙。”萧圣负手望天,—派不屑神色。
“小子休狂。”银禅师一摆烂银棍,怒吼道:“你敢接佛爷四人联手合击?”
“本人早已说过,最好你们四人一齐上!”
金、银、铜、铁四禅师,互相施了个眼色,挥舞手中兵刀,脚步游走,刹时把萧圣包围在核心。
同时“东土王”厉恨天哪里也打出暗号,三十二名宫装少女,手提花篮香炉,在暗中向前步步欺近。
并把手中花篮炉香加速摆动,香烟缭绕,花香浓郁,随风飘入场中。
场中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萧圣四周望了眼“哈哈!”一笑,用于指了指先前搏斗负伤的各门派弟子说:“如凭真打实斗,你们‘天龙国’不一定能伤得了那些人。”
“大言不惭!”金禅师沉下脸色说:“今天你们中原武林所有在场之人,—个也别想活着离开太华峰!”
“你以为你们的迷药是万能吗?”
“什么迷药?”铁禅师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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