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临渊深深第看了她一眼:“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是想明白了?”裴语涵犹豫片刻,道:“这样或许是对师长的不敬,但是我还是想问师父三个问题,可以吗?”叶临渊点点头。
裴语涵问:“你喜欢过陆嘉静吗?”叶临渊微微吃惊,他知道早晚有一天她会来问自己,只是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问题。叶临渊想了想,道:“或许有过,只是那时年纪尚小,或许不叫情爱。”裴语涵又问:“那你为什么喜欢夏浅斟?”
叶临渊道:“我们相逢危时,相依为命数年,荒山同行,她陪我跨过十万大山,不离不弃,我亦对她一见钟情,患难与共,等到苦难渡尽,自然要娶她。”裴语涵弱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其实她一直知道师父和师娘的故事,就像所有传奇故事里的那样,生死相依,互生情愫。很是寻常老套,但这段记忆,他却没有送给林玄言,所以林玄言对夏浅斟的印象一直很是模糊,只知道浮屿之上有一个圣女,是前世的未婚妻。
裴语涵想了一会,觉得理应如此,自己与之相比,不过是雪地里捡来的一个少女。见裴语涵不说话,叶临渊提醒道:“最后一个问题。”裴语涵弱不可闻地嗯了一声,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越漂亮的剑越厉害吗?”叶临渊陷入了沉思。修道之路最怕的永远是人心,所以有心魔业障之说。
或许通过精妙的推算可以推演许多事理的大概,但是人心难测,永远是此间最大的变数。他甚至不知道这个问题的意义在哪里,但是在裴语涵问出之后,他下意识地正襟危坐,似有灵犀悄然上了胸膛。他沉思片刻,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不知道这个漂亮的定义是什么,边界又在哪里。
裴语涵似乎没打算要等他的答案,又自顾自问道:“师父,若你回来那天发现剑道早已荡然无存,你的徒弟,未婚妻,红颜知己,修行故人都辞去世间,那你如何想。”
叶临渊道:“语涵,你说只问三个问题。”裴语涵摇摇头:“这不是提问。”这是质问。她本就没有希望他回答。叶临渊懂了她的意思,却没有说话。这亦是他的心障,他自己也无法做到,所以更多的时候,他不会去做这些没有意义的扪心自问,修道之心如蒙尘之镜,只需要暂时拂去镜上烟尘便好,没有人可以真正做到灭情绝性。
况且大道无常,上天不会因为你爱谁或不爱谁而多眷顾谁。修行者只需要找到最适合的道路便好。过了许久,叶临渊微微疑惑道:“你不想问其他问题吗?”
裴语涵道:“我有些笨,但是许多问题给我时间我还是可以想通,林玄言的记忆应该是师父给他的吧?
你无法抹去那柄剑的神性,便想用人性取而代之,等到自己真正出关那一天,令其发现自己原来不是你,心境失守,败在你的手下,重新被你打成一柄剑,一柄真正纯粹的剑。
然后慢慢孕育出新的剑灵,为你所用”叶临渊点点头:“虽然细节还有所出入,但是确实如此。”
裴语涵苦笑道:“但是师父还是失败了,如今林玄言身在北府,没有出现在你的面前,而且他似乎知道了自己不是你。”叶临渊嗯了一声:“按理说他不应该知道,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过了会,他问:“他到底成了怎么样的人?”裴语涵静思片刻,缓缓道:“他是我的徒弟。”叶临渊道:“你收的几个徒弟都不错。”裴语涵问:“听说师父在教俞小塘练剑?”叶临渊没有隐瞒:“我教了她三剑,能悟几分便看她自己了。”
裴语涵道:“师父的剑自然举世无双。”叶临渊轻轻叹息,两人静静地看着对方,对视了许久之后,他才开口问:“置身中间,很难受吧?”
裴语涵早有了答案:“为人徒,为人师,无论何者都需尽心尽力,本就不易,谈何容易。”叶临渊直起身子,走到窗边,揉着眉角远远地眺望。他轻声道:“语涵,是我错了。
我不该一直把你当做一个小姑娘。”裴语涵同样站了起来,她立在叶临渊的身后,跪伏了下来,平静地喊了声:“师父。”
叶临渊转过身将她扶了起来,替她掸去衣裳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尘,忽然他身子渐渐放松,自嘲地笑了笑:“语涵,本来我想说服你,让你陪在我左右,亲手了断与林玄言的因果,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是不可能了。”
裴语涵嗯了一声:“他是我的徒儿,师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徒弟死。”叶临渊道:“今后的路你自己选择便好,无论怎么选都没关系。这些年你承受得太多,不值得你如此,当然,这也是我的亏欠。”裴语涵摇头道:“师父于我之大恩,语涵不敢忘。”
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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