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要对着只当她是陌生人的章凌硕说。
“要不要我去找找?”章凌硕皱眉,隐约猜出几分。
“不……谢谢,不用了。”擦干眼泪,她退回原来的冷淡与疏离。
她貌似态度平静地转身进厨房准备熬煮小米粥。
章凌硕也跟在莫回身后进厨房,洗净手,她淘米,他洗菜,是这几天慢慢培养起来的新方式。
他知道一起经历过某些困难的人之间都会产生某种或深或浅的牵绊,他们也如此吗?还是这个女人太特别,情感太丰富?明明是讨厌他的模样,却因他一场突如其来的病,而变得亲昵。
他暗暗观察她,发现她其实性子挺好,只是十分安静,经常可以把他当成隐形人,一天有可能一句话都不说,吃饱了会上她的小楼,在走廊上晒晒太阳,经常会晒棉被,更多的时候是不知道她背对着他低头拨弄着什么。
他不知道他对这个还不知道名字的女人抱着什么样的感觉,想去探索她的内心世界,但他探索来做什么,纯粹一时兴起吗?
“菜切多了。”沉静的声音温和地提醒着。
章凌硕低头看着自己切着的菜,果然多了。
“抱歉。”他手脚俐落地将菜盛盘,拿起挂置墙上的炒锅,准备炒菜。
铃铃铃……
宁静的空间里响起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
章凌硕放下手中的东西,擦干手掏出电话。
“喂,我是章凌硕。”语气干脆,直接。
“喂,终于舍得接我电话啦。你个混蛋倒好,跑到某个落后的小镇倒是挺逍遥的,让我在后面给你收拾烂摊子。约翰逊的事情暂时搁置,听说人家对你手上的竹席项目也挺感兴趣,也许人家不久也会出现在那里。你小心点啊!还有我妹妹找你找得要发疯了,你赶快给人家一个交代。”电话那一端是吴予灿语气轻快的话语,没有一点为人兄长该有的愤愤不平。
“我知道,我只是没想出答案。”章凌硕凝眉。
“想得到你的答案,真难。等了两年都等不到,我那可怜的妹妹啊。”话很可怜,语气却完全不是那一回事儿。
“你打电话过来就是为这事儿?”吴予灿什么时候也这么无聊了?
“当然不是。我只是告诉你一声,我在去竹席镇的路上,老板都爽了半个月的班,我这个忠于老板的小助理当然也要响应老板的号召,跷班去欣赏了一下落后小镇的昔日风貌了。”吴予灿朗笑着。
“你来这儿干什么?”章凌硕莫名其妙。
“旅游啊,还能干嘛。我上飞机,挂了。”收线之前,还能听他那笑声。
章凌硕舒口气,转身进厨房完成未完成的工作。
他们的默契有些莫名其妙,她只做她的份内事情,其余一概不做,除了他的衣服是她洗之外。
他不明白,为何她会愿意去洗一个对她而言几乎算是陌生男人的衣物,他没有刻意看过是不是她洗的,但每天清晨醒来,那些换下的衣服都干干净净的挂在衣架上,上面飘满清淡的味道。
那是他习惯的香味,他对香味要求很高,只接受自然香,任何人工调出的香味他都排斥,而这个女人竟然了解。
她的悲伤,即使尽力掩藏,也在不轻易间流泄而出。
就像现在,她明明在炒菜,面容平静,神情专注他能清楚的感知,她快被内心深处的悲伤掩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