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必须检查。”薛默笙是寸步不让,
“哈哈哈。”金韬吟抚掌笑了起來,“你看看你们两个,像两只要打架的公鸡一样。”
她止住笑,走到白瓷浴缸边,伸手掀开了盖在上面的黄绢,四下里死一样的沉静,浴缸里公主李晴穿着胡服戴着小帽安静地躺着,她闭着眼如同睡着一般,蓝羽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如纸,她惊恐地护在了浴缸前,这一回她的敌人不光有薛默笙还有金韬吟,
金韬吟沉声说道:“薛将军,公主想离开这里,你行个方便吧。”
金吾卫士们目瞪口呆,这真是千古未有的奇闻:出嫁的公主半路逃婚,穿着胡服躺在浴缸里,她的侍从竟光明正大地要守卫放人……不过他们终究都在皇宫禁苑里当过差,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这些规矩他们还是知道的,
沒有人说话,甚至沒有人发出一丁点声音,
薛默笙把马鞭递还给了蓝羽,垂首移步让到了一边,蓝羽白了他一眼,带着四名花衣卫抬着白瓷浴缸和李晴扬长而去,外面人虽然多,但以蓝羽的强硬,可以肯定再无人敢掀开黄绢检查浴缸,
一路畅行无阻,沒人敢看公主沐浴过的水,李晴成功脱身,身边只有蓝羽一人相随,四名花衣卫士抬着白瓷浴缸回到宿营地,沒有人敢问她们去了哪,但也有心细的人发现有些不对劲:出去的时候是五个人,回來时却只有四个人,有一个人失踪了,眼线把情况报告给龙云月,龙云月一颗心陡然就悬了起來,他虽然跟李晴打交道的时间并不长,但对这位荒唐公主做过的荒唐事却是有所耳闻,离京时吴臣一再嘱咐路上要多加提防,这位公主可是什么事都能干的出來的,
这究竟是一场恶作剧还是一场大阴谋呢,龙云月拿不准,思來想去,他叫上护兵,來到了郝赞的营帐,离着还有几十丈远,就能听到从郝赞寝帐里传出的女人声,那声音一时热烈地呻吟,一时又咋咋呼呼地尖叫,龙云月皱了皱眉头,这就是“天下第一军”神策军的将领干的事,送亲使团里的女官和陪嫁奴婢,一路上都被这厮祸害完了,
龙云月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寝帐内顿时鸦雀无声,不多会,郝赞衣衫不整地跑了出來,脸色红扑扑的,见了龙云月尴尬地咧嘴笑了笑,趁着这个工夫,一个发髻散乱的女官用衣裳蒙着脸,慌慌忙忙从侧门逃走了,
“有人刚刚看见蓝羽出去了,郝将军知道吗。”
“蓝羽,哪个蓝羽。”郝赞一边系腰带一边问,又猛地一拍脑袋:“看我这记性,蓝大将嘛,她出去做什么,啊,难道去会情郎。”郝赞咧着嘴嘿嘿直笑,
龙云月厌恶地咳嗽了一声,郝赞忽然想到一事,忙探头问道:“你是担心公主殿下跟她一起出去了。”
“蓝羽是太皇太后身边最得宠的宫女,赐给宜春公主殿下时,太皇太后交代过她四个字:如影随形,让她像影子一样跟在公主身边,不得擅离半步。”
郝赞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咱们还等什么,追呀。”
“不,你我一道去觐见公主。”
“好,咱们一起去探探虚实。”
二人带上两队神策军士卒,浩浩荡荡闯入营地内层,金吾卫士列成人墙拦住众人的去路,郝赞叫道:“我等有急事觐见公主殿下,烦请通禀。”
王谢道:“殿下已经就寝,二位大人请回吧。”
“事关重大,请务必通禀。”龙云月说话时往李晴的寝帐瞟了一眼,王谢心里竟是一阵紧张,
“怎么,难道公主不在寝帐里么。”郝赞咧嘴冷笑,
“大胆,公主在哪,是你该问的吗。”
金韬吟火辣辣地闯了过來,她这话其实说的很沒道理,郝赞是送亲使团副使,当然有权力知道公主在什么地方歇宿,但郝赞有些怕她,碰到她刀子般的目光,忙缩了头,
龙云月也有些怵金韬吟,她不过是个宫女,是个出身低贱的奴婢,自己若是被她抢白几句,这张脸可真沒地方搁了,于是他放缓了口气说:“啊,金姑娘不要误会,我们确实有要事禀报,烦请通报一声。”龙云月嘴上说的客气,两眼却紧紧地盯着金韬吟,希望能从她表情的变化中得到些有用的东西,
但金韬吟的脸上像是罩上了一层冰霜,看不出有任何变化,
“二位大人有什么话请跟我说,我代为转达便是,公主的脾气二位应该也知道,惹是恼了她,只怕几位谁也担当不起。”
龙云月心里咒骂了金韬吟一句:狗仗人势的奴婢,但在表面上他却装出了十分恭顺的模样,“是是是,多谢金姑娘关照,然事关机密下官只能当面奏报,请金姑娘体谅下官的难处。”龙云月不仅沒有半点让步的意思,反而将了金韬吟一军,金韬吟这才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跟官场里混迹多年的礼部侍郎玩心眼,自己还远不是对手,
她下意识地看了薛默笙一眼,脑子里忽然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