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之心,以求玉帝宽赦’之句,是也不是?”
王灵官听得入了神,不由的挑起了大拇指,赞道:“元帅神机妙算,实在令我辈汗颜!不过,您是如何猜想到的呢?”
天蓬意味深长地一笑:“你我都是千年进化的狐狸,连这点‘道眼’都看不清,不是白修炼了吗?如今说啥都是白费口舌,只能待搜查结束,然后到玉帝那里,据理力争,摆事实讲道理,方能平凡冤假错案,还清白于无辜。”
王灵官的脸红得像紫茄子,恼羞成怒,耳朵气得上下直扇风,二个鼻孔呼呼直喷热气,一颗心七上八下惴惴不安,他有些心虚理亏,担心被天蓬看出破绽。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干这一行的,脸皮都比屁股厚,若非如此,哪能做出借刀杀人、损人利己、排除异己、睚眦必报的惊天之举来?
明知是个圈套,自己对此却无能为力。想一想老牛掉进水井里,有力使不出的惨状,天蓬的心似在滴血。
倒是王灵官知趣得很,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晓得再肆无忌惮,搬弄口舌功夫,一味逞能,自己离被“扁”一顿就差不远了。这里是军营,尽是一些血气方刚、重情重义的八尺男儿,别看自己现在有玉帝的尚方宝剑,可那只能糊弄对方一时,一旦不懂进退,惹得对方冲冠一怒,天不怕地不怕闹起来,自己能有好果子吃?囫囵个个出去都是个问题。
经过一阵子激愤之后,天蓬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他知道自己现在处在玉帝的严密监控之下,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自己处理不当,立刻会招来灭顶之灾,一人事小,集体事大。深思熟虑的结果,打消了天蓬意气用事、铤而走险的念头。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主管将军和协管副官,却对王灵官说道:“灵官明示,我等就不要再打哑谜了。”
王灵官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眉笑眼不笑地轻叹一口气:“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元帅有觉悟,识大体。若元帅不予配合,纵使玉帝亲来,也是难做得很。”他又从贴身口袋中取出那封举报信,煞有介事地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点点头,“不错,是五号大库粮囤之右!”
“走吧!”天蓬面无表情,大步流星走在前面,大家一溜小跑跟在后面,都不说话,都觉出空气的沉重来。
所谓五号大库,就是四堵围墙,围住一个巨大的粮囤。天蓬心细,既然规划中的军需仓库整齐划一,军粮又处在顶顶重要的地位上,那就不妨再给它安装一道屏障,万无一失才是。走入大库,金色的粮囤高傲地“坐”在正中央的位置,顶天立地,粮囤和围墙之间的空地上,全部用大小式样相似的卵石铺垫,寸草不生,通风排水。四下望去,一目了然。大家心照不宣,只管埋头走路,眼瞟四方,及至走到粮囤右手,走在前面的王灵官发出一声惊呼:“在这里了,真是天之助也!”
天蓬听说,一把推开王灵官,抢到前面,一看,不禁愣了,只见卵石地面上,端端正正摆放着一只鎏金木箱,木箱四周都雕刻有喷云吐雾的威龙,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一看便知是宫中御用之物。晴天霹雳,噩梦成真,天蓬只觉眼前一黑,几乎栽倒,第三副官眼疾手快,急忙跑前几步,扶稳天蓬,定睛一看,也是目瞪口呆。落在后面的主管将军目睹这一切,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一时间竟合拢不起来。
王灵官长舒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戴上专用手套,蹲下身来,身后的看守头儿忙不迭地递过一柄放大镜来,王灵官一手持镜,一手轻轻按动木箱机关,立刻,木箱盖儿弹起,先是一层金丝绢,上面绣着“二龙戏珠”,小心地掀起这层金丝绢,奇迹出现了,一抹流光溢彩从箱里冉冉升起,夹带着一股令人眩晕的奇异幽香,叫在场的几位心旌意迷,难以自持。宝光环绕,幽香醉人,展现在眼前的,是两件光怪陆离的珍宝。神仙已经做到这个层次了,如此宝物,还是破天荒头一次见到,兴许不是这一次机会,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天宫的一切事物,没有最神奇,只有更神奇,叫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永远层出不穷。
王灵官将放大镜片紧紧贴在眼睛上,几乎是跪趴在宝箱前,屏住气息,放大瞳孔,聚敛目光,认真“扫描”,良久,方轻舒一口气,站起身来。无德犬和看守头儿一见,迅疾取出真丝手帕,手忙脚乱为他擦去头顶、额上渗出的细密汗珠。
王灵官忘乎所以地伸出左手,大拇指与中指亲密接触,旁若无人地打出一个响亮的“榧子”,张开大嘴,就想“仰天长啸”。看守头儿旁观者清,一见王灵官失态,情急之下,想起手中的手帕来,灵机一动,不管不顾,遂将手帕严丝合缝地捂在王灵官嘴上,小声提醒道:“大人,稍安勿躁,您这嘴边还有汗珠呢!”
一句话提醒梦中人,王灵官顿觉自己未免太过于得意忘形了,完全是一副小人得势的做派,这般露骨,“戏”非演砸了不可?他心中暗叫一声“侥幸”,感激地看了看守头儿一眼,却抱拳拱手,用极其无奈的口吻说道:“元帅,我等今曰执行公务,上旨下派,实在是身不由己,得罪之处,当万般海涵!箱中这两件宝物,经鉴定,确是灵霄宝殿镇店之宝、玉帝视若生命的‘玲珑白玉塔’和‘夜光琥珀壶’,如今失而复得,全仗一封举报信,个中情由,令人匪夷所思。既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又是玉帝恩威,泽被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