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你暂时就在长乐宫伺候太后吧,把太后哄高兴了朕有赏。”
出了长乐宫,空中阴沉沉的,预示着今冬的第一场雪随时而来。刘肇深吸了一口气,近几日压在心中的那块大石头才稍觉轻松一些。但胸口却是闷闷的,说不出来的沉重。
刘肇站在长乐宫门外愣了一会,郑众拿了披风从身后为他披上,“陛下,梁记铁坊那边传来消息,说紫竹生了,是个小皇子。”
“紫竹生了,是个小皇子。”刘肇重复完这句话,顿时大喜,“太好了,朕又多了个儿子。快,去嘉德宫告诉绥儿。”
刘肇抬腿便向嘉德宫走去,雪花便在此时安安静静从天上洒落。
郑众在后面小跑着,前边刘肇猛的住了脚步,郑众避之不及一下子撞到他的身上,吓得跪倒在地上,“陛下,您忘了,邓贵人在牢中。”
刘肇一耳光扇了郑众一大嘴巴子,“是谁把绥儿关进牢里的,朕还要和她一起去看小皇子。”
郑众捂着生疼的半边脸,委屈道:“陛下您忘了,是您说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先将邓贵人带进牢里。”
刘肇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快带朕去。”
“陛下您不能去牢里……”郑众在后面劝着,可刘肇哪肯听他叨叨。
掖庭牢房中,邓绥正忧心忡忡地在房中踱步,女吏打开牢门,星月提着食盒走进来,邓绥迫不及待地问:“太后怎么样?”
星月擦着眼泪,“救是救过来了,但听太医说,只怕也熬不了几天了。”说着将食盒中的饭菜拿了出来,“娘娘,您吃点吧。”
邓绥摇摇头,两行泪水夺眶而出,“姑姑,都是绥儿害的您。星月,你快回去帮我去长乐宫伺候太后。”
“娘娘,陛下说蔡大人伺候太后舒心,就将蔡大人暂时调到太后身边伺候了。”星月将随身带的一个包袱放在地上,“娘娘,天冷了,这牢里湿冷,奴婢给您带了几件衣服,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陛下一定会查明真相给您一个公道。”
“绥儿”
刘肇快速走了进来,顶着一头白雪,邓绥不禁心疼道:“陛下,大雪天的您怎么来了。”
“朕没事,你们都下去吧。”
有女吏急忙来将牢门打开,刘肇大踏步走了进去,两人面对面看着对方,无语泪已千行。
“绥儿”一声绥儿出口,刘肇只觉得心如刀绞般的痛,“你受苦了,朕对不起你。”
邓绥握紧他冰凉的双手,放在嘴边呼着气,“肇儿,你不该来这里的。”
刘肇反手将她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手掌心中,四处打量了一下,“这牢里怎么又湿又冷。”
那边郑众已经命人抬进来几个火炉,这才稍微有了些暖意。
“绥儿,你不怪朕不相信你吗?”
“肇儿你若不信我,怎会来牢里看我。只是……”邓绥想说的是,若刘肇来牢里看她的事传出去,那些害她的人,指不定又会生出什么事来。
刘肇将她搂在自己的怀中,抚摸着她的背,恨恨的说道:“她们这次联合了几大家族逼朕立刘胜为太子,朕岂能受他们摆布。她们不罢休,现在又借迷唐进驻武都一事来陷害你。朕对她们不薄,可为什么她们却得寸进尺,不知满足。还有你,你对她们一忍再忍,温善待人,她们为什么要置你于死地。”
邓绥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笑着摸了摸他的胡须,“肇儿,我是女人我能体谅她们的心情,她们想要的也不过是你的爱而已。我比她们幸运的是,我能得到你的爱,能得到你的保护和信任,而她们却只能独守空房,从早盼到晚,那才是真的可怜。想到这些,我便能原谅她们。如若有一天,她们的主意打到你和姑姑的身上,打到我的家人身上,那我定会让她们付出代价。”
说起太后,邓绥又问道太后的病情,刘肇却隐瞒了太后的病情,邓绥知道他并不想自己担心,也便没有拆穿。
“肇儿,你快回去吧,太后那边需要人照顾,你多去陪陪她。你自己的身子也要多顾着点,不舒服了就请太医来看,千万不能硬撑。”
刘肇知道邓绥是心疼他,近来他的确是常常感到不适,又不愿太医来看,一直硬撑着,知他者也只有邓绥了。
刘肇感动的点点头,“你放心吧,朕还要与你白头偕老,共看着盛世繁华呢。”
邓绥眼圈一红,投身到他的怀抱中,紧紧搂住他的腰,头贴在他的心脏处听着那铿锵有力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