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快速向两人缠绕而来。
这时南灵歌才发现那根本不是长了人脸的巨蛇,而是一个全身赤裸的女子。
先前缠绕在她身上的不过是她的头发。
她本身便高的离谱,一头黑油油的头发更是长的吓人,似乎还能无限延伸。
不管她与赤夸退的多快,那一丛丛骇人的头发都在身后如影随形。
除了黑、长,女子的头发还变的极为柔韧,再不像先前一样能够轻易斩断。
南灵歌与赤夸攻过去,头发便会缩成一团,将两人的攻击弹开,而后再瞬间爆开,更快的向两人缠去。
短短几息的功夫,头发便已经追到了身后。
就在南灵歌与赤夸陷入危急之时,追逐他们的头发突然滞了滞。
南灵歌与赤夸借机飞快后退,隐约间好似听到了缓慢而清越的梵音。
这种地方会有人念经?
南灵歌与赤夸对视了一眼,都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可魃妇时而恍惚时而愤怒的表情和追逐速度越来越慢的头发又让他们觉得是真的有个人正在念经。
按理说连魃妇都被梵音所扰,他们也该受到影响才是。
可是鬼境是脱离了天地的,所以他们虽然是鬼,却不惧烈阳,没有轮回,自然也不惧专门克制鬼怪的咒术。
既然凭白无故让他们得了便宜,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寻常的妖魔鬼怪他们不怕,但这种只在传说中才有的怪物,南灵歌甚至连听都没听过的东西还是避开为好。
很快的,两人便将魃妇甩的不见踪影,只是沙海仍不见边际还要继续飞行。
“师父等等。”
南灵歌突然停了下来,摆出一副侧耳聆听的模样。
片刻后南灵歌一脸茫然的说道:“我觉得这声音有点熟。”
念经声一直在不紧不慢的持续着,似乎一直都在远处,听起来颇为飘渺,似真似幻。
南灵歌仔细又听了片刻,突然放大喊:“药当心,是你吗?”
喊声远远的传了出去,念经声戛然而止。
转眼间,铺天盖地的头发伴着滚滚沙浪便追了过来。
“该死!”
南灵歌在自己额上狠狠拍了一记,与赤夸再次落荒而逃。
这回魃妇似乎是气的狠了,大有不将他们干掉誓不罢休的架式,头发像一大片乌云,沙浪像是乌云中落下的黄雨,比先前更快的扑向两人。
眼看他们便要追上了,念经声适时响起,这一回清晰了许多,似乎念经人正在接近之中。
不多时,一个穿着灰布僧衣的小和尚便飘飘然踏着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南灵歌先是疑惑,待看清来人模样后大吃一惊。
与那位第一次见面,他扮成个道士,第二次见面,他扮成个风流公子,这第三次见面么……
“你出家了?”
南灵歌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连身边的危险都忘了。
药当心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继续站在风骚无比的莲花座上合什念经。
念的什么经南灵歌不知道,只知道对魃妇十分管用。
那些离他们很近的头发,正以缓慢的速度回缩着。
正当南灵歌想要松口气的时候,药当心忽然快速说道:“保护我。”
说完便继续念经,这回不像先前一般不紧不慢,而是越来越快,渐渐汇聚成一片泛着金光的声浪,向着魃女轰然罩下。
魃妇感觉到了危险,立时尖叫起来,蓦的扬起遮天蔽日的沙雨抵挡金光,长长的黑发凝在一处,像是一座巨大的山峰般压向三人。
药当心闭着眼睛不抵不抗,周身金光闪闪,念咒声越来越急。
南灵歌与赤夸对视一眼,认命的向‘山峰’冲了过去。
赤夸身形暴涨向着山峰直直撞去。
南灵歌念决引动扼灵之内的怨魂,一次性抽出千多条,汇成一张狰狞的鬼脸,先一步撞上了‘山峰’。
赤夸这回真的像座小山一样巨大,在鬼脸之后也撞上了‘山峰’。
鬼脸将‘山峰’撞的向后一偏随即便尖叫着消散。
南灵歌这时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心疼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在药当心的光头上捶上一记。
她不受梵音的影响,她召出来的怨魂却是抵挡不住,没被‘山峰’压死,反倒被药当心给毁了。
眼见着赤夸被‘山峰’压的快要透不过气来了,南灵歌恼怒的挥着扼灵冲了过去,向着魃妇的脑袋凶猛斩下。
“小心!”
赤夸大惊。
沙海有着强大的吸力,若是他们低于十丈之下便会像石头一样立刻消失在沙海之中。
南灵歌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冲下去了,她……
赤夸正想着扑下去救南灵歌,药当心却先他一步将脚下的莲花座甩了下去。
南灵歌劈中了魃妇的头,因为扼灵嵌在魃妇的脑袋上,她又死死握着扼灵,所以减缓了落势。
在魃妇吃痛尖叫着缩向沙地之时,莲花座已经到了,正好落在她脚下阻挡了下方的吸力。
魃妇的脑袋被她劈开了小半,直到眉心处才停下来。
南灵歌能清楚的看到她脑子里蠕动着的东西。
黑的、白的、红的……好像无数纠缠打滚的虫子。
因为她的攻击,赤夸与药当心的压力骤减。
赤夸反身压制住了魃妇头发汇成的‘山峰’,药当心又汇出一片金光闪闪的声浪罩了过来。
可也在同时,魃妇伸出蒲扇一般的大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身子送到脸前,张开血盆大口对着她当头咬下。
魃女的血盆大口比被劈开的脑袋还恐怖,口中生着的竟然不似人类的牙齿,而是尖利的,密密麻麻的,看着便让人想尖叫的兽齿。
南灵歌被搂的骨头都要太多了,躲是绝对躲不掉了,这时什么惊啊、惧啊,恶心啊想吐啊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的小命。
那魃妇的血盆大口只要咬中她,她立刻便会碎成数段,再随便嚼上一嚼,她便会变成一堆渣子。
她还不想死的这么凄惨。
于是她便爆发了无尽的勇气,拼命扯回扼灵,用尽所有力气砍在了魃妇的血盆大口之上。
血光飞溅,尖牙乱飞之中,南灵歌好似听到了一阵古怪的嘎巴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
好像是我的骨头……
脑中突兀的浮现这一念头,南灵歌忽然觉得身子很轻,眼角似乎瞥到一抹白影。
她似乎莫明的笑了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