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里住久了,有些灵性了,忙完了事自然回来。”潘叔说。
明珠,别墅群内,淡无色,盘龙飞天,口吐一人,正是卢旺达,射向了其中一栋有小庭子院落的黄石所砌之屋,卢旺达走在三层的阳台上,往里,只有一间屋子泛着较亮的黄光,黄桂花正穿着白色浴袍,打着电话,“老公,我正准备洗澡呢。”大约聊上两三分钟才挂了线。
她撩下盘在头上的发夹,散了散,走进了浴室,点了灯,关门刚脱下浴袍,镜子里卢旺达的样子若浮若现,她闭上了眼又睁开,镜子里的仍是自己,灯泡却闪烁着时而明灭,她赶紧穿好了睡袍,拉上门把跑了出去,只好先躺坐在床上,盖好被子,却已发现身旁已躺有一人,一身工人制服与这床格格不入。
“啊,”黄桂花大叫了一声,卢旺达倒是冷冷地问:“怎么,十年不见,竟认不得我了?”
她这才仔细地打量着枕边人,一张僵滞的脸,头发凌乱且衣衫太旧,与红唇卷发的她全然不搭配,“你是…旺达?”
卢旺达掀开她的衣袖,慢慢地轻抚她的手臂,又凑到她耳边,把玩她的头发,嗅了嗅,黄桂花很害怕,却不敢声张、不敢反抗,由得他上下其手,“十年了,整整十年我没碰过你这身子。”他又扯开了浴袍的缘边,张口亲了黄桂花一口,黄桂花被吓得哭丧起来。
“你哭个啥,你嫁给了我你这身子就得依从我。”卢旺达似还没享受够。
“我这身子,已不是你的了。”黄桂花泪带梨花,挣开了卢旺达,走出了床,忙结好绳带,“十年前,我就不属于你。”
“我知道,你无情无义,嫁给赵洪军那个浑球,做了阔太太。”卢旺达气极地说。
“我无情无义?明明是你,不辞而别,害我从富顺不远千里来到广东,还拖着儿子,你倒好,自己说走就走,现在居然走到这儿来。”黄桂花指着他说。
“谁不辞而别?”卢旺达大喊,“我明明人还在工地上,可就是没人发现我。”
“你在工地上?可洪军明明跟我说,你连夜走人,不辞而别……”黄桂花上下打量他一番,“对了,十年过去你怎么没变啊?还有,你的手脚怎么这么冷,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我,已经死了。”卢旺达斩钉截铁地说。
“死了?”黄桂花心中一震,忙想夺门而出,门把却自个锁上,想夺窗而逃,窗门自个关上,帘子自己垂下,她忙跪在地,央求着:“看在八年夫妻的情分上,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你知不知道我这十年过的是什么日子?深埋地下不见天日,而你,却给别的男人暖床。”
“不是这样的,”黄桂花哭着说,“我当时不知道你死了,你要死了我怎么还敢嫁人?”
“那浩儿呢?浩儿在哪?”
“他……他在学校寄舍,周末才回来。”黄桂花仍是哭丧的脸。
“好啦,别哭了,”卢旺达喝道,“起来吧,我本就没打算对你怎么样。”
黄桂花赶紧起身,心有余悸仍不敢掉以轻心。卢旺达拍了拍枕头,“快,到我的床上来。”她只得遵从,战战兢兢地到他身边。
他握住了她的手,“还记得吗,当初你嫁到我家,夜太黑,每晚要搂着我才敢出阳台。”
“记得,你还说,”她抽泣着,“以后你不在时怎么办呢?”
“现在看来,没了我,你也照样过的挺好的。”卢旺达自叹道。
“别这么说,”黄桂花仍抽泣着,“是我对不住你。”
“我只是好奇,”他说,“你一个害怕走夜路的,怎么敢带着儿子来广东?”
“你忘了,那时你每个月都寄钱回家,月初到账,从不误时,直到三月末的时候……”
黄桂花开始回忆流连:彼时村里突然有了钱可以修路,人皆奔走相告,但卢旺达正应往家寄钱的日子已过了大半月仍无音讯,而且每个周末卢旺达说什么也会打一通电话回家,可当年连续两周没收到,由于他是只身南下,没人知道他和哪个乡亲有联系,直至有人说是再兴州城郊一个叫白皎的地方,她本打算只身找他,可怜浩儿无人照料,又嚷着要爸,恰逢当时已近清明,便向学校多要了几天假,由成都坐火车过兴州。
她在火车站睡过了两晚,千方百计打听才找到工地的工头赵洪军,虽说是工头,但赵洪军是个爱干净的人,也极少下工地,反倒在国道附近有个厂房,还装了个办公室,请了女秘书,她在门口给保安说要找他,保安吓得赶紧汇报,过了一会儿女秘书过了来,捂着嘴子就冲他们说:“要是让赵经理闻到你们身上那味,保管会吐。有换洗的衣服吗?”她摸了摸手上的大行李袋女秘书带他们到一间较阔亮的厕所,说先洗完身上那味再去见赵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