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的拒绝了,然后虎视眈眈的瞪着对方。
厅堂里,父子二人眼看便要打起来了,晚清也懒得理会他们了,而且知道墨炎是不可能伤害自个儿子的,想到这坐到一边去欣赏堂上风景,谁知道她刚坐下,那一大一小两人还没开战,便听到堂外,噼咧哗啦的一阵响,然后有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来:“回雪姐姐,回雪姐姐?”
晚清诧异,夏候墨炎和童童也停住了手脚,只见喜儿脸色难看的从外面奔进来,扑通跪下禀报。
“世子爷,世子妃不好了,不好了,回雪姐姐中毒了?”
一听回雪中毒了,晚清身形一闪,快如旋风的闪了出去,只见屋外的平台上,打翻了一地的攒木食盒,地上跪了一地的丫鬟仆妇,喜儿和另外一个丫鬟扶着回雪,只见她脸色一片青黑,紧闭着双眼,一点的反应都没有。
晚清只看一眼,便知道她确实是中毒了,一把从喜儿的手里拽她过来,往屋子里扶,脸色难看,沉声问:“究竟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中毒呢?”
“回世子妃的话,先前回雪姐姐和以往一般,先给世子妃试菜,谁知道她吃了那菜竟然中毒了。”
“试菜?”
晚清微愣,她竟不知道这件事,回雪会先行给她试菜,想到她是因为自已中毒的,她心里更不好受了,这个丫头,不管做什么事,处处都想着自已。
“回雪,你怎么这么傻啊?”
晚清把回雪扶到厅堂内的一张软榻上放下,飞快的望向夏候墨炎:“墨炎,快去上官府的学堂那边把曹长老请过来。”
曹长老是灵药师,对于解毒很有造诣,回雪的毒看来挺重的。
“好,我这就去。”
这种时候夏候墨炎也不推辞,若是派人去请曹长老,他未必肯来,所以还是自已亲自去。
而堂上,童童飞快的给回雪把脉,然后肯定她确实是中毒了,可是这毒,他辩别不了药性,最后只能把一颗解毒丸塞进回雪的嘴里,好拖延时间。
晚清的脸色难看至极,瞳仁一片莹绿,没想到竟然有人对她下毒,究竟是谁?
想到这命令下去:“立刻把管膳食的四个婆子,和厨房的四个厨子尽数拿了来。”
门外管事的仆妇领了命,立刻带着丫鬟婆子的去拿人,很快便把掌管膳食的四人,厨子四人,都拿了过来,八个人在门外的空院里,不停的磕头,求饶。
堂上,晚清却不理会,而且一直隐身在暗处的流胤也出来了,看到回雪受伤,他心疼的抱着她,一遍遍的叫她的名字,可惜回雪一点反应都没有。
晚清来回的踱步,不时的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焦急的等候着夏候墨炎。
这古宛内的事,很快惊动了汉成王府别处的人,竟然有人胆敢给世子妃下药,这事可不是寻常的小事,所以太妃和汉成王还有管事的姬夫人全都过来了。
顿时,古宛这边的厅堂坐满了人,晚清吩咐了流胤把回雪抱到隔壁的房间去等着。
汉成王脸色阴骜难看,吩咐人唤了门外八人进来,重重的一拍案几。
“说,这倒底是怎么回事?有人下毒,你们竟然不知道。”
掌管膳食的四名仆妇慌恐害怕的磕头回话:“奴婢们不敢有似毫的大意,每日世子爷和世子妃的菜肴奴婢们都是用银针试过的,绝对不敢有半点的大意,就是碗筷等物也是仔细检查了的。”
“那怎么还会出这等的事,现在人中毒了,你们说又是怎么回事?”
汉成王凌寒的责问下去,脸色阴沉,那些仆妇和厨子早吓得脸色大白,连连的磕头求饶。
“奴婢们每日监视着各个细节,不敢有似毫大意的,求王爷明见,王爷圣明啊。”
“现在事出来了,你们若是说不清楚,就给我好好担着。”
汉成王发下狠话,一直在厅堂内踱步的晚清陡的停住步子,望过来。
这些婆子不可能敢毒她,而且如此厉害的毒药,连银针试毒都瞒过了,可见这毒的属性恐怕极罕见稀少,凭这几个婆子又哪来的药?
想到这,缓缓的走到仆妇厨子面前,居高临下森冷的俯视着她们。
“今日你们可曾离开过厨房?或是被人打昏了?”
八个人认真的想了一遍,然后摇头:“奴婢们一共八个人,若是其中出了任何的差错,奴婢们岂有不知的。”
“那么这当中可有人进过厨房,或者来过这里?”
对于害了回雪的歹人,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晚清瞳仁凛寒冷冽,那七八个仆妇知道世子妃的厉害,哪里敢有所隐瞒,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开口?
“世子爷和世子妃没有回府的那会子,我们正在整理菜蔬,当时怡然郡主过来转了一会儿,然后便离开了。”
“夏候怡然?”
“怡然?”
几道声音响起来,人人脸色难看,不过这怡然脑子不好,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不过她过来这边干什么?
“她过来没闹吗?”
晚清记得这夏候怡然动不动便会撒泼咬人,难道过来没闹吗?
四名仆妇赶紧摇头:“回世子妃的话,今儿个怡然郡主没有闹,不过伺候她的小丫头生怕她惹出事来害到她,所以死命的把怡然郡主拽了回去。”
厨子回话,上首的汉成王松了一口气,太妃也松了一口气,他们还真害怕怡然做出什么不当的事来。
不过晚清却不放过任何的细节,从头到尾这厨房重点,既没有人进来,也没有人袭击过,所以说只有夏候怡然过来,虽然她是傻子,可是却不排除有心人为之,想到这,晚清陡的起身,朝门前的喜儿和福儿吩咐:“立刻带几名仆妇过双阙院那边,把怡然郡主和伺候她的丫头带过来。”
“是。”
喜儿和福儿早领命闪了出去。
厅堂上,汉成王夏候臻和太妃面面相觑,然后汉成王开口:“晚清,这怡然脑子不好,她哪里懂得给人下毒啊,你带了她过来,也问不出什么,到时候再闹起来。”
晚清掉首望向高处的夏候臻和太妃,冷冷铮语铁板一样坚硬。
“今日若不是回雪试菜,伤的就是我,难道父王和奶奶也认为无大碍吗?而且我视回雪亲如妹妹,今日出了这等子事,不管是谁,若是查出来,我是决不会放过的,若是回雪没事便罢,若是她有事,我必然要让那下毒之人偿命,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晚清说完,汉成王和太妃满脸的担忧,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还真害怕怡然下的毒,不过后来一想,怡然一个傻子,怎么可能懂得下药呢?所以说绝对不可能是她的,他们用不着担心。
这时候夏候墨炎回来了,身后跟着的正是上官府的曹长老,一走进来便要给汉成王府和老太妃行礼,晚清已阻止了他的动作,飞快的开口。
“曹长老不必客气了,现在救人要紧。”
她说着便走了出去,在前面领路,把曹长老领到隔壁的房间去。
房间里,回雪睡在床上,流胤守在她的身边,脸色冷沉,阴骜难看。
一看到曹长老出现,早激动的叫起来:“曹长老,快看看她是中了什么毒?”
曹长老应了一声,便走了过去坐下,开始给回雪诊脉,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脸上罩了沉重,似乎不相信似的,又凝了凝眉,最后放开了手,站了起来回话。
“世子爷世子妃,回雪中的是一种罕见的蛇毒,这种蛇叫银蛟蛇,它是一种带有灵气的毒蛇,据医书上借载,很多年前曾有人发现过这种蛇,并提练过它的毒液,这种毒无色无味,而且银器测不出它的毒,最重要的是没有药可解,按照医书上所说,只有灵气可以逼出她体内的蛇毒,不过究竟是真是假,我等无从考察,就是她的症状,也只是老朽根据医书上的症状来辩别的。”
曹长老一说完,流胤便愤怒得跳起来,飞快的冲到曹长老的面前:“难道没办法可解,真的没办法了吗?”
“人力没办法,这种毒什么丹丸药丸根本没用。”
曹长老说完,流胤扑到床边去便吼了起来:“回雪,回雪,你醒醒,你醒醒。”
曹长老叹了一口气,准备离开,晚清唤住了他,又问了一遍:“曹长老,医书上真的说,灵力便可以解吗?”
“是这么说的,不过谁知道是真是假,就是那银蛟蛇也是我们从没有见过的,更别说什么灵力了。”
“可是她这样子是昏迷吗?”
“嗯,毒液在她身上盘回,直至浸蚀她的五脏六肺,便会悄然离世。”
曹长老刚说完,伏在床上的流胤便吼了起来:“你还说,你还说,滚出去,滚出去。”
晚清和夏候墨炎两个人相视一眼,既然灵力可以解,那么青龙剑和白虎剑定然可以做到了。
不过结果如何,她们就不知道了,一想到回雪是替自已受了罪,晚清便心如刀绞,她就像自个的妹妹一般,处处护着自已,小心的守着自已,可是却遭到了这种罪,想到这,晚清便咬牙,狠声的开口。
“我不会放过下毒的人。”
说完唤了喜儿进来送了曹长老出去,然后走到床前伸手按着流胤的肩:“你别光顾着伤心了,伤心不能解了她身上的蛇毒,我们带她去水月庵吧。”
“水月庵。”
流胤一愣,很快想起了青龙剑和白虎剑藏在水月庵里,那两把剑可是有灵力的,如此一想,心头便升起希望,望着晚清。
“老大,难道回雪有救了。”
“不知道,那什么银蛟蛇的,我们连听都没听过,不过有一个人可能有办法救她。”
“谁?”
流胤陡的起身,晚清望向夏候墨炎:“无心师傅,她是碧海云天的人,我想碧海云天是个有灵力的地方,说不定那什么银蛟蛇也是她们那地方的蛇,一定会有办法救回雪的,那青龙剑和白虎剑正藏在水月庵里,所以我们送回雪过去吧。”
“好。”
三个人说好了点头,不过晚清没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把门外的福儿唤进来,一字一顿的命令。
“我们待会儿把回雪送出去,你让人把夏候怡然给我留下,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放她离开!”她说完,夏候墨炎诧异的挑眉,虽然不了解其中的情况,不过却没忘补了一句:“这也是我的意思。”
“是,世子爷,世子妃。”
福儿退出去,去隔壁的正厅里回禀王爷。
汉成王夏候臻正和太妃在审怡然郡主,但是怡然是个脑子不好的,一会儿傻傻的笑,一会儿咬手指儿,奶奶父王的混叫一通,那汉成王看着自已的孩子都这样了,怎么可能害人,所以便不再理会夏候怡然,静候着隔壁的情况,等到喜儿走进来禀报了世子爷和世子妃的话,汉成王有些无奈的望着夏候怡然,这丫头脑子不好,会做这种事吗?想着便命人扶了太妃回西纱院便休息,又吩咐了姬夫人自去休息,自已在正厅的堂上候着。
晚清吩咐了奶娘张氏和花锄带儿子去睡觉,自已和夏候墨炎,还有流胤三人带着回雪,也不用汉成王府的马车,施了玄力一路直奔水月庵。
水月庵在城效外的一座山上,三个人用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把回雪送到了水月庵。
无心师傅早睡了,一听到外面的动静,便穿衣起床,走出来查看。
“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夏候墨炎一叫,她便知道是自个的徒弟,所以没惊动了庵里的小尼,自已亲自过来了,这么晚了,墨炎找过来,定然是有事的。
灯光下,回雪脸色青紫一片,很明显的中毒了,那无心师傅拿了灯一照,倒是唬了一跳。
“银蛟蛇毒?这里怎么会有。”
她一开口,晚清便知道自已猜测的没错,显然这银蛟蛇仍是碧海云天才有的生灵,既然无心师傅知道这样的蛇,那么定然有办法医治了,想到这晚清一把拉着无心师傅的手。
“无心师傅,你一定要救救她,一定要救救她。”
无心女尼望了她两眼,然后又望向回雪,脸色凝重,最后缓缓的开口:“好了,跟我来吧。”
她掌了灯走在前面领路,流胤抱着回雪,夏候墨炎紧拉着晚清的手,一行人悄然的走在水庵内,直奔水月庵的后面,后面有一间暗室,这个暗室除了当家的主持,没有别人知道。
暗室中现在藏了两把宝剑,青龙和白虎。
无心女尼打开了暗室,吩咐流胤把回雪抱进去,自已也尾随了进去,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紧随其后的进去。
青龙和白虎二剑挂在墙壁上,安静极了,一点没有什么异常。
无心女尼把灯放在墙角,吩咐流胤把回雪放下来,然后蹲下身子,用银针刺破了回雪的中指,血滴落出来,在灯光下竟然透着妖治的色泽,不是那种黑沉沉的,而且深红中透着一抹银色,很是诡异。
无心女尼放了血,然后望向晚清和夏候墨炎。
“你们命令青龙剑和白虎剑用灵光罩着她。”
“是,”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相视一眼,然后两个人飞快的望向两把宝剑:“青龙白虎听命。”
那宝剑飕飕的抖动了两下,便出了剑鞘:“是,主人。”
“释放灵气,罩着回雪,直到她的毒完全排掉。”
“是!”两把宝剑一应,然后吊在半空,小小的暗室便光芒大盛,如同白昼一般。
晚清和夏候墨炎二人望向无心无尼,沉稳的询问:“她有救了?”
无心女尼并未答她的话,而是望向流胤,慢慢地吩咐:“你留在这里照顾她,记着,每隔一个时辰要放一下血,不要太多,只要出血便好。”
“是!”流胤赶紧应声,眼瞳中深深的心疼,看到回雪三番两次的受苦,他都心疼死了,以后他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她,不再让她受苦。
她是令人尊重的女孩子,流胤想着蹲在回雪的身边,紧握着她的手不放。
无心女尼吩咐完,便望向夏候墨炎和晚清:“一个人留下来便行了,你们先回去吧。”
说完拿了墙角的灯,走出了暗室,等到夏候墨炎和晚清走出去,她便关上了暗室的门。
这暗室在地下,上面是一幢藏书阁楼,一般人不会发现这里有一座暗室,所以十分的安全。
晚清不放心回雪的情况,又追问了一句:“无心师傅,她是不是没事了?”
“你们回去后,这要看她的造化了,一天一夜后,若是她醒过来,便无大碍,若是醒不过来,说明该有此劫,这银蛟蛇有多少种,有些银蛟蛇的灵力过强,即便有灵力驱解,也未必有用。”
她说完便自提着灯走进屋子里去,关上了房间的门。
屋外晚清却是一身冰凉,连手指都是沁冷异常,她无法想像若是回雪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该如何和流胤交待,她该如何面回雪。
“墨炎?”
“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夜色下,夏候墨炎看到她的脸如纸一般苍白,早心疼不舍的搂着她靠近胸前,沉稳有力的开口。
“晚儿,记着,她不会有事的,我们该回去好好查查究竟是谁下了毒手?”
一听到这个话题,晚清周身拢上戾气,杀气弥漫在她的眼瞳中,冷冷的声音响起来:“走,回府。”
一身落,两个人身形便起,好似两只白色的大鹏鸟,眨眼消失在暗夜中,窜起好似流星,迅疾无比。
回到汉成王府时,夜已经很深了,正是末时,而夏候怡然已被汉成王遣人送回去休息了,汉成王此刻正歪靠在榻上守候着,一听到门外的动静,便睁开眼睛开口。
“你们回来了,那个丫头怎么样?有办法解了她的毒吗?”
夏候墨炎摇了摇头,阴沉的开口:“不知道,要等两天看看。”
父子二人话落,晚清在一边扫视了一眼厅堂,阴骜的话响起:“父王,夏候怡然呢?”
汉成王一听,笑着开口:“夜已经很深了,父王让她去睡了,有什么事明儿个早上再问吧。”
“明儿个早上问,现在被害的人还生死不知,怎么明儿个问,父王要明白,若不是回雪,现在躺着的就是儿媳,难道儿媳躺在哪里,父王也要明儿个再问?”
晚清尖锐的开口,紧盯着汉成王,汉成王脸上有些错愕,以往看晚清一直很识大体,今儿个是怎么了?不过他倒也没有怪她,因为听说那丫头是她贴心的奴婢,自然比别人惯着一些。
这时候夏候墨炎已经吩咐门外的雁平和落沙二人:“去双阙院把夏候怡然带过来。”
这一次真的要查清楚,究竟是什么人想对晚儿动手,若不是回雪,晚儿此刻便躺在哪里,所以将心比心,他十分的理解晚儿此刻的心境,所以定然要查出究竟是什么人动的手脚,那人竟然有世间罕见的银蛟蛇毒,究竟是谁?
难道是碧海云天的人,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因为若是碧海云天的人,那个公主和几个长老,绝对不可能使这些暗招,如若她们出现了,只会直接要宝剑和抓人。
那么又是谁呢?
雁平和落沙奉命直奔双阙院而去,正厅里,汉成王夏候臻望着气冲冲的夏候墨炎,缓声开口。
“墨炎,其实怡然脑子不好,怎么可能知道下什么毒?所以你找她来也没用。”
夏候墨炎没说话,晚清却阴沉沉的接了一句:“虽然她脑子不好,就怕有心人利用,若是被人利用了,就保不准不来第二回,难道父王真的想看到儿媳出事吗?”
她一句话完,把汉成王阻得死死的,汉成王不好再说什么,认真细想这个问题,确实有这种可能,最后不再说什么。
夏候怡然被雁平和落沙带过来,睡得天熟的她,被人打搅了睡眠,一路骂骂咧咧,哭哭啼啼的闹个不停,汉成王府内很多人被惊动了,先前的阴骜再次笼罩着汉成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