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罪魁祸首拖到您跟前,想油炸就油炸,想清蒸就清蒸,有什么不好?”郗浮薇施施然到她跟前坐下,道,“非要闹死闹活的……这么做岂非是令亲者痛仇者快?”
徐景鸳心里已经被说服了……说到底,她青春年少,出身又尊贵,前途一片大好,骤然遭受这样的打击,会寻死觅活,与其说是真心实意的无法接受,还不如说是面子上下不来。
内心深处,还是提不起来自.尽的勇气的。
如今被郗浮薇一顿说,顿时就觉得,没错啊,纵然吃了大亏,自己身份放在这里,仍旧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
譬如说这郗浮薇,可不还是得在自己跟前乖乖儿的伏着?
而且到目前为止,连害了自己的人都不知道,就这么去了,岂非是死不瞑目?!
她神情变幻,片刻后就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讲了这么多,归根到底还是怕自己担责任不是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痛快着呢!”
“我是痛快着呢。”郗浮薇瞥她一眼,道,“定国公也难过着呢!”
徐景鸳顿时没了声。
短暂的沉默了一下,她侧头看着自己手臂上渗出的血迹,森然道:“眼睛瞎了么!还不赶紧上来给我换药!”
“……”郗浮薇无语的看了她一眼,转头问外面,“那个,你还在么?”
门外的女子似乎愣了一下,才怯生生道:“奴婢在。”
“进来吧。”郗浮薇于是过去开了门,就见外头站着个穿艾绿短襦系鹅黄浅妃间色裙的女子,看起来十七八岁模样,容貌秀丽,肌肤白皙,随云髻上的珠钗在雪光返照下格外圆润晶莹。
她记得徐景昌搬过来那天似乎见过这女子,应该是徐景昌的通房之一。
想来是因为徐景鸳这边的下人都被抓走拷问了,徐景昌又不放心自己一个人照顾他妹妹,故而派了身边人过来服侍。
此举对于郗浮薇来说正好,她也不耐烦亲自动手伺候徐景鸳,当下就让开门,道,“你会换药么?”
那通房还没回答,里头徐景鸳已经截口说:“我不要她换,我就要你换!”
“徐小姐,我没帮人换过药,只怕粗手笨脚的,会折腾到您。”郗浮薇转过头,微笑,“您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当然愿意亲自照顾您。”
徐景鸳冷笑了一声,道:“你刚才不是还说我身份高贵,不管遇见什么事情都不需要自轻吗?我既要你亲自换,也要换的不痛!如果你把我折腾到了,我就告诉我哥哥,让我哥哥折腾你!”
说着瞥了眼那神情惴惴的通房,冷哼,“或者索性叫我哥哥收了你,让你跟这奴婢做姐妹?”
郗浮薇笑道:“我是良家子,国公爷纳不了我。而且徐小姐,你这么不遗余力的给你哥哥房里添人,就不怕你嫂子过门之后记恨你么?我将来要是出阁,小姑子敢这么坑我,我一定以牙还牙,给妹夫送上一堆美人,环肥燕瘦都有的那种,叫妹夫夜夜做新郎,一年半载都没功夫进小姑子房里!要是那些美人给妹夫生上一儿半女,那就更有意思了……”
“你以为你是谁?能这么拿的住沈窃蓝?”徐景鸳脸色铁青的打断道,“就算你拿的住,你当沈家长辈是省油的灯?还想这么坑沈窃蓝的姐妹们,简直就是做梦!”
又说,“我哥哥给我娶嫂子,必然是要找那种真正温柔贤惠的,谁会看得上你这样的!”
郗浮薇道:“嗯,怎么个真正温柔贤惠法呢?比如说徐小姐你这样的吗?”
徐景鸳气的捶床:“你给我滚出去!!!”
“你且去拿药,跟前头的校尉们说就成。”郗浮薇见状,转头对那通房说。
那通房早就被她们的争执吓的不知所措了,闻言如蒙大赦,答应一声,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才出门她就“哎呀”一声,郗浮薇忙问:“怎么了?”
“……没什么,奴婢不当心扭了一下。”通房噎了噎才说,听起来似乎很慌张,跟脚就跑远了。
郗浮薇见状也没放在心上,问徐景鸳:“你想吃点什么吗?让小厨房给你炖碗燕窝?”
徐景鸳怒道:“不吃!”
“没事,让他们炖上,没准你到时候就有胃口了呢?”郗浮薇笑着道,“毕竟受了伤,不好好的滋补下,身体怎么好的快?”
她不知道,正说这话的时候,外头的雪地上,正站着脸色阴沉的徐景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