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点事。”送徐景鸳回来的两个锦衣卫脸色都不太好看,神情凝重如临大敌的那种,他们将装着徐景鸳的担架从马车上抬下来的时候,许是因为颠簸,徐景鸳低低的呻吟了一声,似乎就要醒过来,吓的两人赶紧停手,仔细观察。
见她终究还是继续昏睡着,这才松口气,迅速抬着人进屋。
郗浮薇一路跟到内室,那两个锦衣卫将担架放在脚踏上,就说:“男女有别,沈姑娘,你抱徐小姐到榻上去吧。”
“她这……”郗浮薇看着面前脑袋被白布包的严严实实、身上还散发着浓郁药味的徐景鸳,迟疑道,“她身上都哪些地方有伤?你们说下,免得我移动她时碰到。”
俩锦衣卫对望一眼,苦笑道:“姑娘这话说的,又不是我们给徐小姐收拾的,我们哪里知道?”
郗浮薇一想也对,道:“那你们出去,我给她瞧瞧。”
打发了两人出门,又反锁了房门,她才回到内室,掀了徐景鸳的被子查看,就见被子下的徐景鸳连亵.衣都没穿,俱拿纱布裹着,竟仿佛是遍体鳞伤的样子!
饶是郗浮薇跟她恩怨极深,此刻也不禁头皮发麻,试探着拆了几处关节的包裹,确认将之抱上睡榻不会导致伤势恶化后,转身铺好被褥,迅速将人抱了上去……也幸亏她习过武,力气比普通女孩子要大,而徐景鸳身量窈窕,也算轻盈,此举倒不是很吃力。
她给徐景鸳盖好被子,观察了会儿,确认这人暂时不会醒过来,就急步出去。
外头那俩锦衣卫还没走,揣着袖子在廊下吹冷风,哆哆嗦嗦的,脸色灰青一片,一看就是摊上大事了。
“徐小姐怎么样了?”见郗浮薇出来,他们赶紧问。
“还在昏睡。”郗浮薇示意他们到旁边点说话,免得吵到了屋子里的徐景鸳,低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伺候徐小姐的人呢?怎么一个都没有了?”
不仅仅是跟着徐景鸳出门的下人一个都没回来,连原本留守屋子里的奴婢居然也都不见了。
“都被拿下了吧?早上的时候,在外面,这位小姐嫌咱们的人碍眼,连打带骂的赶走了。”两个锦衣卫知道她跟徐景鸳关系不好,这会儿也不隐瞒,一脸晦气的说,“结果咱们几个前脚才退远点,她后脚就遭了秧……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所以她跟前的人当然都要好生筛一遍。”
郗浮薇皱眉:“可是被……”
正想着合适的措辞,那俩锦衣卫却摇头,说道:“起初咱们看到那场景时,也以为这位小姐的清白怕是没了。可后来帮徐小姐收拾的老妇说,徐小姐清白还在。问题是伤势沉重,日后怕是都只能躺在榻上且不说……就说被发现时,这位小姐一丝不挂的躺在血泊里,乃是好几个人看到的……这个……”
这时候女子的贞洁可不一定是要失.身才算的,刚烈点的,被人看了膀子都要跳井。
何况徐景鸳这种被看了全身的?
“……这是谁干的?”郗浮薇吃惊不已,“就算她把你们赶走,她身边应该还带着定国公府的侍卫吧?还有一堆丫鬟婆子。”
虽然徐景鸳这段时间颇为闹腾,但出门去的也都是济宁城中的热闹地儿。
就她的随从,按说在这城里随便逛也不至于出事啊。
“建文余孽。”俩锦衣卫给的答复跟沈窃蓝一模一样,不过理由却坦白多了,“只能是建文余孽……不然咱们这几个,别说蹭上开河的机会立功了,不被南镇抚司的那帮人拿下诏狱练手就不错了!”
要知道徐家兄妹的安危可是永乐帝亲自吩咐,要锦衣卫好生保护的。
结果徐景鸳却落到了几近身败名裂的地步,哪怕是徐景鸳自己作死,赶走了几个校尉……可人家永乐帝未必会因此认为锦衣卫没责任了。
这种情况下,真凶是谁就很值得商榷:如果是普通盗匪的话,涉及到委婉透露出济宁府府尹治下不力的问题,不然怎么会有盗匪出现?更透露出济宁的锦衣卫所实力不足,普通盗匪都看不住,还让人在眼皮底下重创了定国公掌上明珠这个级别的贵人,简直就是要这个卫所何用!
至于说徐景昌之前怀疑的太子啊汉王啊之类,那都是永乐帝的亲儿子,且不说永乐帝心目中,忠湣公嫡女的分量,是否一定重于他跟徐皇后的嫡亲骨肉,就说永乐帝善待徐家兄妹这件事情,一直都被认为是皇帝知恩图报的典范。
这时候传出来皇帝儿子为了争储坑了忠湣公爱女……这不是抹黑整个皇室么?
所以只能是建文余孽。
“现在天下人都知道陛下打算迁都跟开河。”郗浮薇对这个答案没什么异议,还帮忙充实了下,“济宁自来就是运河沿岸的大港,建文余孽盯着这边也不奇怪。”
那俩锦衣卫叹着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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