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挥退了。
徐景鸳是快傍晚的时候被送过来的。
她来的时候还很不情愿,一进门就抱怨徐景昌:“哥哥你就是杯弓蛇影!明明好好儿的在这里,偏生要骗我说什么刺客满城都在找咱们俩……你也不想想,就咱们兄妹的不管事,谁家吃饱了撑的没事做,才会专门给咱们派个刺客?八成是弄错了吧?将刚好从巷子里出去的你当成了沈窃蓝?”
“没大没小。”徐景昌训斥道,“我跟幼青一块儿长大,彼此跟兄弟似的,他于你岂非也如兄长一样?你怎可直呼他大名?”
就叹气,“你真是被娘宠坏了。”
徐景鸳当着众人的面,却也没有给胞兄留面子的意思,微微冷笑道:“说的好像你自己没被宠坏一样。”
旁边徐家的管事见沈窃蓝等锦衣卫都是默默喝茶,并不理会,只得出来圆场,赔笑道:“大小姐,您之前是没看到,那些贼人真是了不得,弩箭跟下雨似的兜头过来!要不是咱们家侍卫足够忠心,都是拿身体挡住了国公爷……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他此刻说来仍旧心有余悸,徐景鸳却还不是很相信,哼道:“他们锦衣卫最是无孔不入,谁知道是不是装模作样的摆了咱们一道,还要来跟咱们邀功?”
沈窃蓝听到这儿大概有点不耐烦了,头也不抬的说:“你当然可以不来住,最好连你哥哥也一块儿带走。”
“景鸳你别胡说了!”徐景昌有点头疼的阻止妹妹,“刚才差点被射成刺猬的不是你,你当然不知道那种时候有多么危险!反正我已经决定好,接下来这几日就住这儿,由锦衣卫负责咱们的安全!如果你不愿意住的话……”
他顿了顿,“那我先找人送你回应天府吧,陛下那边我回头一个人去请罪。”
徐景鸳不想回应天府,深吸口气压下怒火,才说:“我听哥哥的。”
他们兄妹的争议才平息了会儿,当知道自己在这边的居住环境以及邻居后,徐景鸳又抓狂了:“我要跟这贱婢住差不多的厢房?!”
“你怎么说话的?!”徐景昌皱眉,给她不住打眼色,“这位沈姑娘是沈幼青的得力下属,你现在住的地方说起来应该是她的地盘,她都还没嫌你麻烦呢!”
他好说歹说的,好一会儿才将徐景鸳哄的勉强平静下来,沉着脸带人去后头归置东西。
这中间郗浮薇始终面无表情不说话。
半晌后见前头没什么吩咐了,她慢慢踱步到后头,才出月洞门眉头就是一皱:自己的东西差不多都被扔在庭院里。
来来回回给徐景鸳搬东西的下人还不忘记经过时踩上一脚。
“徐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她盯着那些东西看了片刻,抬眼望向不远处回廊下的少女。
徐景鸳的下仆本来就多,这地方又小,根本容不下太多的奴仆同时收拾,所以近侍除了几个监督的,其他都围着她在回廊下歇着。
然而这么冷的天,她们居然没有先打扫好一间屋子进去烤火,而是弄了一堆炭盆硬生生的在回廊下弄出一片温暖如春来,怼郗浮薇的决心可以说是非常强烈了。
“什么意思?地方不够,只能请你帮帮忙,让一让了。”徐景鸳坐在垫了软垫的玫瑰椅上,三面由下仆排成人墙给她挡了风,椅子下面还摆了一圈的炭盆取暖,手里则抱了个样式精巧的手炉,闻言挑眉道,“俗话说的好,客随主便,你上司沈窃蓝很是慷慨大方的,你该不会小气到这点委屈都不受吧?”
郗浮薇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微微发抖,好容易才忍住扑上去掐死她的冲动,沉声说道:“小姐若是想要我的屋子,大可以直接提出来。如今却招呼也不打一个,就叫人进我的地方,拿我的东西,还扔在这儿任人践踏……是不是不太好?”
徐景鸳咯咯笑,左右看看,轻佻的一耸肩,说道:“不太好?为什么不太好?你们说,这个好不好?”
丫鬟们围着她嘻嘻哈哈的,都说:“没什么不好啊?奴婢们都觉得挺好的,还省了姑娘你自己收拾的功夫呢是不是?”
又说,“至于弄坏的东西,一来嘛,如今天寒地冻的,地上都是雪,扔上去也不怎么摔的坏;二来呢,即使踩了几个脚印什么的,姑娘你该修的修该洗的洗,不就是了?”
有个看起来是管事姑姑模样的下人,还扬手扔了一角碎银子过来,道:“这个是提前给你补偿的。若是觉得不够,再来跟我说就是,可别为这么点小事打扰我家小姐!”
一群人听着,都笑作一团。
而被她们或有恃无恐或好整以暇看着的郗浮薇,沉默片刻,却也冷冰冰的笑了起来:“徐小姐。”
她没看那些下人,只盯牢了徐景鸳,说道,“如果是在其他地方,如果是其他人,区区一个屋子,您派人抢了也就抢了。但此时此地……却不知道徐小姐,打算怎么跟锦衣卫交代?”
徐景鸳本来还在满不在乎的笑着,心念一转,笑容顿时一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