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十一月,也就12月,英法联军已经集结海陆军一万余人,战舰六十余艘。12日早晨,公使额尔金和葛罗向叶铭琛发出最后通牒,要求清军交出广州,赔偿损失,同时英法军舰开始进入珠江口试探。叶铭坤还是奉咸丰帝的“息兵为要”的谕旨,下令珠江沿岸炮台不许进攻。
15日,一直没有得到回应的额尔金终于下令联军进攻。由于珠江沿岸各炮台一炮未发,三十多艘联军舰队顺利来到广州城下摆开阵势。因为未遭到抵抗额尔金也没下令攻城,而是在珠江耀武扬威,试图逼迫叶铭琛投降。
总督府内,一群广州城的官绅正满脸焦急的商谈什么。
“时局危急成这个样子,中堂大人究竟在做什么?”说话的是番台江国霖。
话音未落,一个巡捕官笑容可掬的走了进来,向众官绅道:“中堂请诸位大人到西花厅相见。”
巡捕官在前引路,众官绅鱼贯跟随,走入西花厅,就见一个白胖的五旬老者在悠闲的喝茶看书,此人正是两广总督叶名琛。
众官绅赶紧见礼,一个乡绅急道:“中堂大人,大祸就要到了,您怎么还有心情看书啊?”
叶名琛抬起眼睛,说话的乃是布政司黄乐,微笑着答道:“是什么大祸,我怎么不知道?”
众人赶紧将洋人已经在珠江上排兵布阵的事情说了一遍。叶名琛听完后笑道:“诸位急慌慌的见我原来是这等小事,我看根本犯不着,你们看,洋人的文书就在这里,说什么让我交出广州,赔偿损失,还要道歉!”
两位官员同时起身,齐声说道:“中堂大人也肯定知道此次洋人声势浩大,战祸在即,还请大人发令抵御!”
叶名琛冷笑道:“诸位胆子也未免太小了,这些洋人能有什么作为,还不是和去年一样,虚张声势,唬人罢了!”
众人对望一眼,心道去年是广州军民共同抗击洋人才让其退走的,哪里是什么虚张声势,不过他们可不敢说。
一人说道:“中堂高见,是我等无知,见洋人有数十艘炮舰有些惊慌错乱了,可是毕竟洋人停在那里不走,我们在防务上似乎不能太过大意。
叶名琛摆摆手道:“没必要。”
众人再劝,希望叶名琛准许集结团练守卫广州。叶名琛不禁发起火来:“你们不信我的话就自己去干,谁招兵,谁给军饷,我不管你们就是了!”
众人哪里敢动,番台江国霖说道:“中堂不要生气,我们也无非是为了广州城安危着想,既然您说不必设防,自然就不会错了。”
叶铭琛道:“各位还是回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没必要害怕。”
与英法联军对峙第十二天,又一封书信送到总督府,上面写着:“明日攻城,城内军民需撤离三十里外,我等联军火炮九百门,必定会将广州城摧毁,尔等切勿自误!”
仅仅几句话,但斩钉截铁。
接到信得的是广州巡抚柏贵和广州将军穆克德讷,二人确实被吓住了,如果江面上的炮舰全部开火,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两人赶紧拜会叶名琛。
叶名琛拿着书信说道:“虚言而已,怕什么!”
穆克德讷道:“中堂大人,据细作回报,洋人炮舰上人头攒动,绝对有大批步军,而且城中已经遍布这种威胁的告示,可能不假。”
叶名琛仍是不紧不慢,拿出一张黄色批条,说道:“咱们都是凡人,吕大仙总行了吧,他老人家还从没算错过,这上面写着过了今天午后就没事了。”
柏贵和穆克德讷看着批条目瞪口呆,如此大事叶铭琛居然请示一个算命的,一脸无奈,只好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