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节 两面

了鲁路修脸上的犹疑，能让这个臭屁的家伙做出这种表情来，看来应该是不得不说的事情没跑了。

    “应该快醒了，需要我去叫她吗？”

    站起身来，c.c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到嘴边的那句‘不要担心’强行咽了回去。

    现在反正也不缺对这个家伙说这种话的人，自己没必要参合。魔女这样想。

    “啊...谢谢你，但是不用了，我亲自去。”

    深吸了一口气，鲁路修看向身边的魔女，继而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谢谢你，c.c。”

    “...我可不需要小鬼的道谢，你快些进去吧。”

    c.c的眉毛跳动了一下，而对她点点头，鲁路修站起身走到病房门前推开门，继而走了进去。

    目送着少年进入病房，c.c转过头，像是对什么人分辨一般地嘀咕：“切！吃醋？别开玩笑了，玛丽安娜，我只是确保他不会死而已。”

    不过，的确...稍微有些不甘心呢...毕竟，自己还没遇到过这种对自己并不在意的契约者。

    鲁路修呆站在病房的门口，并没有想到的情况让不擅长应对突发事件的他有些无措。

    躺在病床上的墨绿色女孩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双眸，此刻正以一种柔和的目光望着他。

    是的，是柔和的目光。

    鲁路修确定，这是自己第一次从她眼里看到这种情绪的眼神。

    “怎么了？鲁路修，遇到什么麻烦了？”

    女孩软襦的声音，仿佛是一片羽毛，从少年的耳边滑落。

    连这音调，都包含着以往所不曾听闻的柔和。

    “...不...只是，想来看看你...”

    终于反映了过来，鲁路修走到床边，继而略带歉意地在小凳上坐下，女孩罕见的柔和姿态，让他感到接下来的提问简直更为艰难。

    “......”

    妮娜微微歪头，她无声地从被子里伸出自己的右手，继而伸向眼前的鲁路修。

    “......”

    瞳孔微微扩张了一下，鲁路修分辨出了女孩的意思，继而轻轻地握住了那只苍白柔弱的手掌。

    女孩的手掌极为纤细，在窗口的夕阳余晖下，雪白的肌肤甚至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感觉来，就像是一件玻璃制品，美丽而易碎。

    “简直就像是，一场梦。”

    凝视着眼前握着自己手掌的少年，妮娜的语调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这是她首次在这个自己所知的人面前展现这种姿态。

    就好像，是她所积累的邪恶和狂暴，都已经交给另外一个身体一般，现在这具躯壳留下来的，便是那种邪欲发泄完毕后的空洞和虚幻。

    “！”

    听出了她语调里那种莫名的空虚感，鲁路修略带吃惊地抬起头看着她。而看到对方的双眼时，他确定了女孩此刻的心情，那的确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表情。

    不是锐利如刀的冷漠，不是坚硬如铁的强势，也不是诱.惑肆意的放.荡，女孩淡灰色的眼瞳，此刻就像是湖水表面的月光，平静却虚幻，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

    一种突如其来的不安，让鲁路修下意识地握紧了那只纤细柔弱的手掌。

    “你知道吗？鲁路修。我就像是在做一场成为别人的幻梦，你真的是鲁路修吗？”

    女孩探出另外一只手，继而颤巍巍地伸向少年的脸颊，而她语调里那种无法掩饰的哀叹，让少年感到心口一痛。伸手抓住她的手掌，黑发少年紧紧地盯着女孩的双眼：“我在这里！鲁路修.v.布里塔尼亚也好，鲁路修.兰佩路基也好，都在这里...妮娜，我在这里，是活生生的真人。”

    将女孩的手掌按到自己的脸颊上，鲁路修的语调有些急促，他隐约察觉到对方内心此刻的感觉，也正是因此下意识地想要证明自己属于真实。

    妮娜微笑着轻轻侧头，她的声音也毫无平时的压迫感，而是纯粹的柔和以及平静，轻轻抚摸着鲁路修的脸颊，她低声开口。

    “...是假的也没关系...呐，鲁路修，你知道吗？如何才能不失望的方法？”

    鲁路修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他清楚地听到女孩接下来的话语。

    “...那就是...不抱希望...”

    张开自己的双臂，妮娜将鲁路修的头颅温柔地抱进自己的怀里，她的手指轻柔地抚摸着少年脑后的黑色短发，语调中是掩饰不住的柔和。

    “你就像个孩子，鲁路修...即便是现在，我都可以感觉到你有事情要问，那么...告诉我，你的问题。”

    感受着女孩首次的温柔，鲁路修闭上自己的双眼，再次睁开眼后少年的脸上已经挂上了温和的微笑，轻轻抱住女孩的身体，少年同样柔和地回应。

    “啊，的确有问题呢？妮娜...你，爱我吗？”

    女孩的手指停了一下，但是很快就重新抚摸起少年的短发，而夹杂着若有若无笑意的回答，则是清晰地传入少年的耳中。

    “如果是现在的话...”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