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红‘袖’招一楼大厅内,柳蝶衣端坐于舞台上,一边抚着琴,一边吟唱着北宋词人柳永的《雨霖铃》。
美人如玉,琴音袅袅,歌声赛莺啼,令一众客人如痴如醉。更有那失态之人,紧盯着柳蝶衣,颌上垂下了长长的涎丝。
就连那位一开始意兴阑珊的朱公子,也对柳蝶衣露出了惊艳之态。
别看舞台上的柳蝶衣神态从容,其实她今天快郁闷死了。
先是秋香下棋赢了唐伯虎,而柳大小姐却输给了祝枝山,这让她觉得落了面子。然后,秋香那小婢居然不好好受罚,私自跑到一楼给客人跳舞,柳大小姐的肺都要气炸了。
平心而论,对于秋香跳的那曲舞,柳蝶衣用专业的眼光来看,水平还是蛮高的。可正因为如此,柳蝶衣才分外生气。你一个丫鬟,不好好学着伺候人,居然偷偷学跳舞。你想作甚?难道想摆脱丫鬟的身份,学着我当红牌吗?
最让柳蝶衣的郁闷的,是她居然迫于形势,当着众多客人的面表演。她柳大小姐是什么人?红‘袖’招的头牌啊。平日里,别说给客人表演了,就是客人见自己一面,喝喝茶聊聊天,哪个不是花上大把的银子。还得看自己心情好坏才能得见。
今天倒好,自己居然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献艺了。这得少赚多少钱啊!
想起来,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不守规矩的小婢惹出来的。等我表演完了,回去一定好好修理她一顿。
柳蝶衣心中发着狠,一曲歌罢,便草草收场。她对着众客人微微一福,也不多言,就想立刻回三楼去寻秋香的晦气。
可是,有人却不想让柳蝶衣就这么离开。
“柳姑娘且留步。”柳蝶衣刚一抬脚,立刻有位客人出声。
柳蝶衣一听,心中便气恼起来:是谁这么不知足啊,我当众表演一番,已经是你们天大的福分了。怎么,难道还想让我像红‘袖’招的那些贱人一样,在这大厅里陪你们吃酒不成?
可当柳蝶衣确认了发话之人,却立刻眉开眼笑的走了过去。
“原来是华太师的长公子,蝶衣方才只顾着弹琴唱曲,竟未察觉华公子大驾光临红‘袖’招,失礼了!”
柳蝶衣袅袅婷婷的走到靠近舞台正中的那张桌子旁,对着那位华公子就是一礼。
一听柳蝶衣点破那位华公子的身份,大厅中的其他客人顿时唏嘘起来。乖乖,原来这个公子哥居然是当朝太师华观的长公子华文!照此看来,那位跟他同来的公子,出身也定然不低了。
华文似乎很得意于自己的身份带来的效果,他傲然一笑,对柳蝶衣说道:“柳姑娘,咱们可是故人了,就不要来这些虚礼了吧。”
什么什么,这位华文公子跟柳蝶衣姑娘是故人?厉害呀,我们想见蝶衣姑娘一面都难,您老居然跟蝶衣姑娘这么熟。不愧是有钱有权的太师府长公子呀!众客人心理不平衡了。
“听说华公子前两年去了北京陪侍华太师,不知何时回的金陵?”柳蝶衣也不矫情,直接落座,向华文问道。
“呵呵,家父蒙圣上钦点,主持今年南直隶的乡试,在下便也跟着家父回了金陵,昨日方到。”华文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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