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直呼她的名字都不屑了。
里室内一片安静。
沉默在杜学洲看来就是默认。
“你无话可说了吧?你不辩白几句吗?这么说,表弟表妹们没有撒谎,这是真的了?”
其实他来这里质问她之前就已经在心里认定她打了他们。
辩白你个头!当然无话可说,因为她是个哑巴啊!
“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你将他们打成什么样了?”杜学洲想起尹伯尹仲兄弟俩身上的伤痕不由提高了音调。
“他们已经失去了母亲,你为什么还要为难他们?”
“一娘和舅母如何死的,别人不知道,你心里还不清楚吗?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在这个屋檐下就不能做到相安无事?”
“你嫉恨舅父舅母遗弃你,这和弟弟们有什么关系?他们不过小孩子,他们是无辜的……”
珠帘外聒噪不止。
珠帘内的人神色越发冷了下来。
“娘子,我去把表公子请走吧。”阿蛮听不下去了。
妇人制止她:“去把表公子请进来。”
适才娘子已经在她手上偷偷写字示下。
“啊?”阿蛮一边讶异一边撩起珠帘:“表公子娘子请你进去说话。”
小丫头心里是崩溃的。
男女授受不亲,这二人也老大不小如此不避嫌也是疯了。
杜学洲迟疑了一下还是入内,不过就从珠帘外迈步到珠帘内再不肯往前。
一抬头,杜学洲傻住,那女子怎么还没有穿好衣服,甚至连披风都解下了。
外头已经传来阿绿的声音:“娘子,姑夫人来了。”
阿绿话音落,妇人声音就大了起来:“表公子你这是干什么,娘子刚起床,你这样是要毁了娘子清誉的,快出去快出去!”
姑夫人听到这样的话不免怔住:表公子,可是她家子腾?这府里可就一个表公子。
珠帘一挑,一个慌里慌张的人影闪出来。
不是她家子腾又是谁?
“子腾你……”姑夫人目瞪口呆,又有些气愤。
见到姑夫人,杜学洲突然意识到自己此举多么鲁莽,居然擅闯女子闺阁,简直不要礼义廉耻!
“母亲……”杜学洲又羞又愧,飞也似地逃离。
“是姑夫人吗?娘子等你很久了。”妇人声音响起。
姑夫人走进里室越发愣住,舒吭竟然连里衣都未穿上就戴着个肚兜坐在床上,妇人正帮着她穿里衣。
儿子刚才竟然就从这里出去,这……
姑夫人打了个激灵,儿子他是都看见了吗?
“夫人,娘子以为表公子是夫人您打发过来的,所以就让他在外面等着,没想到表公子性子急,就闯了进来。”妇人言语间多有嗔怪之意。
姑夫人面色尴尬:“莺莺儿请姑母过来什么事?”
避重就轻?还干脆避过了此事。果然是个宠溺儿子的好母亲。
舒吭已经穿好里衣,下床打开妆台屉子,拿出一个玛瑙镶嵌溜金花边的盒子递给姑夫人。
妇人一旁道:“娘子得了一盒祛疤膏,想给表娘子试试有没有效用。”
姑夫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小别院出来回到西院的,一路上那哑女的眼睛都在她眼前飘荡,眼睛里的神色分明有怨怼。
她在怪杜学洲。
姑夫人一跺脚折了方向往中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