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怀化郎将此刻还在挺尸,宿醉未醒,散发着酒气的呼噜声打得尤为响。
门外等着伺候的丫头们都皱起眉头露出嫌恶表情。
“到底是武将家粗鲁,这舅老爷不及咱们老爷一半儿斯文。”
“小心被他听见,咱们吃不了兜着走,武将家杀人如麻,杀人可不眨眼的。”
丫头正议论着,尹申大步流星走了过来,他已听见丫头们的议论,斥责道:“舌头如果太长,就让人给你们拿剪子剪一剪!”
丫头们立即期期艾艾缩到一边儿去了。
尹申又骂道:“领尹家的月钱就让你们闪人吗?还不快给舅老爷打洗脸水去?”
丫头们慌忙领命去了。
平怀化郎将睁开眼睛时吓了一大跳,哪怕是上阵打仗也从来没有受过如此惊吓,只见他的面前站着他的妹夫榴花城县令尹申,尹申手里正端着一盆洗脸水,洗脸水还冒着热气,一条面巾半浸在热水中。
平怀化郎将腾地坐起身,“妹夫,你这是……”
尹申将脸盆放到脸盆架上,拧了一把面巾走到平怀化郎将跟前来,道:“不知道大舅哥的习惯,是先洗脸还是先漱口,洗牙的青盐已经给大舅哥备好了。”
一旁丫头忙递上装着青盐的盒子。
“使不得使不得,怎么可以让妹夫伺候我?咱们是同辈人,妹夫如此是要让为兄折寿的。”
平怀化郎将嘴里如此说,心里却是很受用的,顺手接过尹申手里的面巾擦了把脸,道:“我以前打战时候一个月洗不上一次澡呢,身上又是血又是屎尿的味道,那样的日子都过来了,个人卫生方面没那么多讲究。”
而尹申因为有求于人,态度上也十分谦卑。等怀化郎将洗漱完毕,便让丫鬟避嫌,陪着怀化郎将用早膳。
一向粗线条的怀化郎将愣是喝完三大碗白粥,吃了五大个白面馒头后也未发觉尹申的异样。
怀化郎将拿面巾擦了擦嘴,看着尹申面前没有动过的早膳,道:“妹夫,你不饿么?”
“我心情不好,所以吃不下。”尹申回答得委实有些矫情。
怀化郎将一听,一拍桌子,拿出了武将的威风来:“是谁叫妹夫你添堵了,说与我听,我替你出气!”
怀化郎将的粗鲁让尹申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镇定道:“大舅哥,这件事还的确必须大舅哥你出马方能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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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家门前空地上蓦地聚集了许多人,都是些看热闹的乡民,而他们目光的焦点乃是尹府大门前的七个男子。
七个男子中为首的燕颔虎须的男子手拿锦旗,率领着其他六人恭敬站在尹府门前。
七人正是元月初一日明德寺误食黑虫之人。
七人皆是西北人氏,虽非出生于同一个郡县,但却有过命交情,因而七人拧成一股绳,比亲兄弟还亲。
七人都是性情中人,正义耿直,快意恩仇。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
原来,这七人是来给舒吭送锦旗的,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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