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娇透过马车窗子,看向远处紧闭的城门,满心懊恼。
“为什么要将我们的银子全部分发给那些灾民呢?我们都已经替他们看好病了,应该他们付我们诊金才对,可是现在她居然……”
焦娇恼火地看着舒吭,硬生生把抱怨的话忍住了。
这个哑巴现在可狠了,无所不能,尤其会用树叶杀人,她可不能得罪她,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舒吭并不理会焦娇,闭目养神,悠闲自在。
焦生向焦娇解释道:“焦娇,阿莺有阿莺的理由,替灾民们看好病,如果不解决他们的温饱问题他们就会继续困在幽州城外,那城门就一直不会打开,我们就没有办法通过幽州城了。”
焦娇轻哼了一声:“那两万两诊金可是辛苦从楚公子身上赚回来的,现在倒好全都散尽了,灾民是走了,城门呢?照样关着!”
“娘子说很快就会开的。”素雪脆声笑道。
“很快开很快开,那倒是开呀!”焦娇信手掀起窗帘,没好气道。
素雪兴奋指着车窗外:“开了开了,城门开了……”
焦娇回头,果见城门缓缓开启,走出几个兵丁来,焦娇瞬间变了脸色:那个哑巴可真神,居然还能未卜先知。
两个兵丁小跑着向绿帷马车而来,一骑高大骏马从马车后突然绕出来横在马车前面,吓了两个兵丁一跳,好在骏马上的不是个金刚,而是个英俊郎君。
“请问两位兵爷,可是让我们进城?”楚长秦俯视着马前二人,语气却并未居高临下。
兵丁看着马上彬彬有礼的英俊郎君,竟也肃然斯文起来,其中一个道:“这位公子可是神医娘子家的……”
神医娘子家的什么呢?这个身份不好猜度。
兵丁犹疑着,楚长秦笑道:“我是她的兄长。”
马车内,焦生蹙眉看向舒吭,阿莺的兄长不是我吗?
舒吭眼观鼻鼻观心,一脸平静,仿佛并未听到马车外的对话似的。
“既然是神医娘子家的兄长,那我们不妨向公子您实话实说吧,知府大人仰慕神医娘子大名,特请神医娘子到府衙一坐。”
舒吭抬起手指在焦生掌心轻轻写字,素雪伸长了脖子:“娘子在说什么?”
“阿莺说,千金散尽还复来。”焦生眉飞色舞。
于是,两个兵丁前头带路,引着一匹高头骏马一个英俊郎君还有一辆绿帷马车悠悠然入了幽州城门,继而又入了知府衙门。
马儿被牵走喂草,马车被带去保养,舒吭一行被领着往后堂走去。
“您可是神医娘子?”一个身材敦厚男人陪着一个身材瘦长男人从穿堂里走出来。
兵丁小声提醒:“这是我家知府大人和兵书大人。”
“哪个是知府,哪个是兵书?”焦娇的声音很是突兀。
栗兵书忙介绍道:“这是我家知府大人。”
身材清瘦的知府对着舒吭深深一揖,道:“敢问这位,可是神医娘子?”
舒吭静静看着他,微微点了下头。
知府心里惊奇:这神医娘子怎么不肯说话,是不是自己礼数不周?
知府将背更加弯了弯,焦生看不下去,道:“我家娘子她……”
哑字未出口,楚长秦已道:“我家娘子嗓子不适,正在休养,不宜开口说话。”
知府直起身子,做了个“哦”的动作,道:“原来如此,听闻娘子在幽州城外不仅替灾民治病,还出资让他们返乡,实乃义举,对我幽州城也是有功,但是娘子若要拿到通城文牒……”
知府话锋一转,众人目光皆都一闪。
“我们已经没有钱了!”焦娇惶急,连连摆手。
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她就说嘛,不能把钱散光,现在好了拿什么贿赂这知府拿到通城文牒呀?
知府脸色一变,这女子把他当做什么了?三年知府十万雪银,说的可不是他。
气氛一时尴尬,现场安静如鸡。
焦娇看着众人,心里发毛:为什么都看着我?我脸上很脏吗?这一路风尘仆仆餐风露宿,她一定是变丑了!
焦娇被看得都要哭起来了,知府才收回他嫌恶的目光。
焦生已经得了舒吭授意,向知府道:“大人可是要请我家娘子看病?”
知府心里紧绷神经一松,这神医娘子也没有什么怪僻嘛,自己提起来倒让他省事了。
焦生却道:“要请我家娘子看病,光通城文牒可不够,诊金不可少。”
焦娇雀跃:还是她弟弟聪明。
“对对对,钱不能少,我们替幽州城赶走那些灾民可是散尽家财,若要请哑……我家阿莺看病,至少得把两万两诊金还给我们……”
这女子可真是狮子大开口。
知府咳咳,脸色已黑。
“我家娘子说,大人清廉,定然出不了两万两,若有两百两银子,现在便可给病人看治了。”焦生忙打圆场。
知府缓和了脸色,两百两诊金,这还说得过去。
焦娇刚矮下去的声线又立马拔高起来:“什么,没有两万两,至少也得要一万两吧,或者五千两,或者两千两,怎么是两百两?两百两太少了太少了,怎么能够支撑我们到郴州……”
这女子委实聒噪!
这女子为何不是哑巴啊?
楚长秦上前一步,拉了焦娇就走,现场瞬间清静下来。
知府清清嗓子,再次向舒吭行礼,道:“只要神医娘子能治好内人病症,在下愿奉上通城文牒和两千两诊金。”
你愿意给,我就取吧。
舒吭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知府忙在前头引路,众人一起向内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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