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无所不知。”
“既然无所不知,如今我家公子替她将琴弦取了来,她为何不出来道谢?竟是如此没有礼数之人。”
靳石丹继续替楚长秦打抱不平,奈何楚长秦压根不领情。
“阿丹,退下!”
那啥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世子爷你就是那……啥!
靳石丹在心里默默说道,然后默默退下,默默抬头,默默看天。
焦生为难看着马车,“要不,我替楚公子去请阿莺去。”
人家又送了琴又送了弦,人马奔波,一路劳顿,阿莺不出来向人家道谢,委实有些说不过去。
“不必了,”楚长秦却出言阻止,“道谢并不急在这一时,告诉你家娘子,我会护送她去往郴州茭阳的。”
楚长秦说着将装了琴弦的小盒子往焦生手中一塞,回头寻马。
焦生懵逼,竟不知该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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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重新出发的时候,楚家主仆的马儿才撒开蹄子,马车的速度并不快,所以两匹马儿在后头跟得很是优哉游哉。
“世子爷,你真的要护送这尹娘子去郴州?”靳石丹忍不住问道。
楚长秦点了点头。
靳石丹欲言又止:“世子爷,你堂堂……她一个哑娘子……怎么配?”
“我又不打算娶她,她为何要配?”楚长秦戏谑而笑。
靳石丹:“……”
这时,前头马车里有苍郁沉闷的琴声传出来,让人的心不由为之一紧。
楚长秦的神色也渐渐暗沉收敛:靳石丹哪里懂他决定护送她一路的真正原因便是为着这琴声。
这琴声有一种魔力驱使他做了这个一路相随的决定。
马车上,舒吭手指轻抚琴弦,却发出一个个沉重的乐音,乐音深沉,古郁,苍厚,浑然天成……
素雪和焦生早已听呆,二人纷纷抹泪,就连焦娇也不敢嗤之以鼻,而是皱眉听着。
这个臭哑巴什么时候会弹琴了,而且弹得这么好听,不,不是好听,这曲子一点儿都不好听,但是却听得人神思荡漾,心悲不已。
哎呀,自己怎么可以听这哑巴弹琴听得想哭呢?
焦娇不由捧住自己的双颊,烦闷不已。
马车后头官道上,楚长秦双手勒着马缰,幽幽而行。
这又是什么曲子?
这女子弹奏的所有曲子总是直叩人的心弦,总是如此悲怆,如此充满了……国仇家恨。
国仇家恨!
楚长秦一顿,为何听她的曲子会冒出这四个字来?
这女子的身世到底有怎样离奇曲折的背景?
回去取琴弦时向琴行的顾老伯打听了这小娘子身世,只说是天生哑巴,克死了生母,被父族遗弃于舍村焦家,蒙外祖家供养十三载,如今因抚养的夫妻被雷劈死,故而要千里投亲……
真如此吗?
“阿丹,有个任务交代给你,你立马去完成。”
世子爷终于要派他做正事,而不是做护送哑女回家的押镖客,实在是太好了。
靳石丹内心欢呼,但楚长秦接下来的话令他立马垮了脸。
“你去查查那尹家的背景。”
靳石丹哀嚎:还是和这哑女有关呀,呜呜,世子爷,我发现你遇到了这女子后,变得没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