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不了假话啊。
焦娇一脸矫情,却再也掩饰不住开心地笑了。
舒吭站在院子里,环顾四周,月光朦胧,院落的景致被映照得迷迷蒙蒙。
阿莺,你在这里生活了十三年,就算再痛苦,也有些许的舍不得,对不对?
舒吭幽幽吐出一口气,她在替阿莺与这个村庄告别。
焦生走过来,步履轻松,声音愉悦。
“阿莺,”他说,“谢谢你。”
舒吭微微一笑。
焦生自觉伸过手来,舒吭在他手心轻轻写道:“你开心就好。”
焦生满怀感动:“谢谢你,阿莺,我既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尹家去,又不放心姐姐一个人留在乡下,带着姐姐一起陪你回尹家,这是最好的,现在好了……”
焦生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笑容。
舒吭静静看着焦生,在心里道:阿莺,他高兴你就高兴,对吗?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舒吭带着焦家姐弟和素雪乘坐雇来的马车终于起程了。
可是,尹家在哪里呢?
阿莺出生未满三个月就被送到了焦家,如今焦家夫妻已死,焦家姐弟对尹家可是陌生得紧,完全不知它在哪州哪郡。
“尹家到底在哪里嘛?难道要我们去瞎猫碰死老鼠,胡乱找吗?天下姓尹的人何其多,哪个才是她的亲爹?”焦娇不屑而厌弃地看着舒吭。
舒吭正襟端坐,一脸漠然,仿佛焦娇的抱怨在她听来不过是蚊子嘤嘤,完全无足轻重。
焦生淡定道:“焦娇,去了城里自有分晓。”
焦娇发的牢骚,也正是焦生的顾虑,不过在出发前舒吭就已经告诉过他:先去城里,去了城里找到顾老伯,就自然知道尹家的具体地址了。
顾老伯是谁呢?
当舒吭领着焦家姐弟和素雪进了城里一间琴行,见到柜台里的顾老伯时,焦娇和焦生异口同声:“原来是他!”
顾老伯不是别个,正是每年替外祖家往焦家送阿莺生活费的人。
焦家夫妻每年见到顾老伯来都会两眼放光,因为见到顾老伯就是见到白花花的银子啊。
此刻,焦娇见到顾老伯,就像往日里父母见到顾老伯时一样,两只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顾老伯,好久不见,你身子可好?”
焦娇嘴甜的模样太过谄媚,连焦生都要抖三抖,起一身鸡皮疙瘩。
顾老伯看着焦娇,喃喃道:“像,真像。”
“像什么?”焦娇笑得眼睛变成一条线了。
“像你母亲。”顾老伯道。
一句话提醒了焦家姐弟,他们的父母已经死了。
气氛一时变得凝重,听焦家姐弟讲述了父母突遭横祸而亡,顾老伯不甚唏嘘,道一句:“节哀顺变。”
正当顾老伯和焦家姐弟熟人寒暄的时候,舒吭已经踱步到一架古琴前,目光扫过古琴时面色微滞。
素雪跟在她身边,轻声问道:“尹娘子会弹琴?”
舒吭沉吟,继而点了点头。
焦生看了眼舒吭的背影,忙向顾老伯打听:“顾老伯,你可知尹家在哪里?”
顾老伯正要说话,一阵沉郁的琴声在耳畔响起,众人不由回头,循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