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人不说暗话,宋大人,本王也不跟你绕圈子;杨一清遇袭之事当然绝非鞑子所为,他们用这样的理由来搪塞,未免低估了世人的智商。本王认为,这一切都和杨一清从固原三边总制府来到宁夏镇所竭力推行之事有关,不知宋大人怎么看。”朱寘鐇缓缓道。
宋楠心中的震撼难以形容,安化王这是何意,他没有抵赖和附和总兵府的调查结果,相反却一针见血的指出关键之处,其目的何在?难道是以进为退,抑或是要跟自己直接摊牌不成?
“王爷,您的话我似懂非懂。”宋楠决定装糊涂。
“你懂得,杨一清来宁夏镇的职责是整饬边备,配合朝廷派来的钦差重新丈量田亩核定税率,整顿宁夏镇军屯侵占之事,此举的矛头直指边镇军官,有些人侵吞军屯御使军户耕种之事早已不是秘密,杨一清此举当然会触动他们的利益。俗话说的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杨一清这是断人财路之行,引起有些人的愤怒也不难理解,明面上三边总制是上官,+ 上官之命自然不能不遵,但暗地里是否会下黑手报复便很难说了。”
宋楠装作吃惊的摸样道:“王爷的意思是,袭击杨一清的事儿尽是我边镇军官所为?”
“十之八九。”朱寘鐇毫无掩饰的意图:“本王也正想因此事跟杨大人好生的谈一谈,原本这样的事情,你宋大人亲自调查必会查个水落石出,但本王刚才说了,此事已经涉及到了庆王府,本王已经不能坐视。”
宋楠静听下文,朱寘鐇显然触动了某种思绪,说话的语气和情绪也都有了拨动:“本王虽非庆王府之人,但这里毕竟是我的家,我自小也是生长在这里,兄长去世之后还留下了幼子弱女。刚才你也看到了,我那侄儿虽年已十三,但因襁褓中的一次意外导致如今依旧如同三岁孩童一般不通世事,这也是我不想让他出来见人的原因。想当年我祖上庆靖王乃是大明贤王,何其精干聪慧,如今庆王封爵传于病儿之身,本王实在是心痛不已。”
“王爷不必悲伤,庆王之疾或可治愈,世间也有人启智很晚,也许一夜之后庆王便会豁然开朗也未可知。再说王爷也是庆靖王后人,王爷丰姿威望不输前人,又何须伤怀。”
“本王老了,容易感伤旧事,跟宋大人说这些作甚?没得坏了宋大人的心情。本王其实担心的是因庆王无法主事,以至于让人钻了空子,坏了庆王府的名声。宋大人可知道,杨一清就职三边总制之后,这宁夏镇的人便事前嗅到了风头,他们竟然做了一件极其阴损之事,这件事我日前已经全部查清楚了,这回宋大人来此,本王将择日请杨一清大人和宋大人一起到场,将此事说解开来。”
“王爷所指何事?”
“便是关乎这军屯丈量之事,杨一清整饬边备清理侵占军屯之事的消息传来,有人欺庆王府中无人主事,勾结庆王府管家朱真事前将大量侵占的军屯田亩作价售于庆王府,利用庆王府近年来为了开繁荣宁夏镇大力开辟庄园草场之便,将这些赃田过户庆王府中,从而让杨一清无从入手,进而达到阻挠整饬边备之事。同时以庆王府为挡箭牌,若杨一清不能清理王府赃田他们便有口实据有手中的侵占田亩,此心之险恶当真令人发指。”
宋楠惊的目瞪口呆,这件事那晚跟杨一清密商时杨一清便已经跟自己说了,自己的第一反应便是庆王府跟卫所军官勾结,强自出头替他们做保护,故意将部分脏田纳入王府之中,让杨一清无力整饬。现在从朱寘鐇口中说出的居然是另一个版本,庆王府倒是受害者了。
孰是孰非,是真是假,宋楠暂时没法下结论。
“王爷,这些人怎敢如此大胆?王爷没看出他们的意图么?”
“哎,那是前年八月的事情了,杨一清刚刚上任。你也知道,本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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