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营帐的情景,张狗剩和张二毛拖着血肉模糊的身子欲上前替她们遮住赤裸的身子,两个女子眼神吓人,直盯的张二毛和张狗剩毛骨悚然,大哭大笑过后之后双双投身入营前的篝火之中。
两人怒吼着咆哮着要和营帐内的百户旗官们拼命,却如何能得逞。因意图加害上官,两人也丢了小旗官的官职,不过这两人也不在乎了,两人只想赶紧逃脱这个魔窟之中,对过去的所做所为也悔的肠子都青了。
然而数次逃脱未果,两人跟众多想逃走却被抓回来的人一样被安排在最前方充当炮灰,大小十几次战斗中,身边人死了无数,可张二毛和张狗剩却像是受了诅咒一般,想死都死不了。
随着战事的进行,两人跟随刘六大军来到了微山岛上,守夜这等最辛苦的差事自然也是两人包揽,不过这两个家伙已经像是麻木痴呆之人,自从那日之后,两人便已经很少说话,连笑容也一次没有绽放过。
寒冷的一夜过去,张二毛和张狗剩像是两具行尸走肉,默默的从篝火边起身,他们看守的是岛东南的一片浅滩,这里是东面峭壁和南边浅滩的结合部,按理来说不是官兵进攻的最佳地点,所以长官才命这两个呆头呆脑的家伙守着。
湖面的白雾里传来哗啦哗啦轻微的水声,本已起身往数百步外的简易营寨方向走去的张二毛停下脚步,弯腰眯眼从树丛的间隙往水面上看,不多时,雾气中,十几个官兵的身影出现在水中,他们站在齐胸深的水中,对抗者水中尖刺的荷叶茎秆,还要提防着发出大的声响,所以脸上一片紧张。
张二毛下意识的看了看张狗剩,发现他也正盯着那些站在齐胸深的冰水中的官兵,张二毛伸手朝上方工事处看了一眼,他知道只需一声呼喊,那工事后面的一队弓箭手便会冒出头来,居高临下将湖水中偷偷摸近的官兵尽数射杀;不过他看懂了张狗剩眼中的意思,两人的眼中都带着一丝残忍和快意,几乎同时相互间都明白了对方了用意。
两人起身便往回走,越过简易工事之时,一大队弓箭手斜靠在挖开的斜坡上晒着太阳,一名百户见两人走来喝问道:“可有情况?”
两人停步恭谨的行礼,默默的摇了头。
那百户摆手道:“滚吧,两个白痴。”
周围的弓箭手一阵哄笑,看着两人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厌恶,这两人的故事可是不少人都知道的。
众人看着两人默默的往上走,忽然有人看见张二毛回头笑了一下,这一笑让众人毛骨悚然,就见张二毛和张狗剩脚下生风,迅速的消失在树丛之后。
“嘿,这白痴还会笑呢,真亏他能笑的出来,要是那件事发生在我身上,老子早一头撞死了。”一名弓箭手啐了口吐沫骂道。
“嘘嘘,别出声。”身旁有人急促的道。
众人赶紧静了下来,寂静中便听到似乎有哗啦啦的蹚水声,众人大惊,那百户探头出去往下看,这一看魂飞天外,之间下方的浅滩上,密密麻麻足有数百官兵蹚水而来,有数十官兵已经踏上了岛边的泥地。
“了不得,官兵偷袭!快射箭。”百户一声大喝,众弓箭手吓得一哆嗦,不过却临危不乱,迅速弓箭上弦探出头来,那百户一声放箭的命令尚未出口,便听见尖啸之声刺耳过后,轰隆一声巨响,那百户的身子飞上半空中碎成数截,身旁的几名弓箭手也是同样的命运。
岛边的浅滩上,七八门盏口将军炮被安装在巨大的木制基座上,发射后的炮口还冒着青烟,发射后后坐力在水面掀起巨大的波纹荡漾开去,旁边站在齐腰深水中的十几名神机营兵士手忙脚乱的将其稳住,在水面上发射大炮还是头一遭呢。
在盏口大炮的周围,黑压压的官兵从数百艘船只上跃下水去,裹着厚厚的枯草的腿部依旧抵挡不住刺茎的割裂,但他们浑然不顾,一个个呐喊着奋力蹚过冰冷的湖水往岛上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