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苏、容、蒋、梁四家都毫无瓜葛,最公平不过,无论结果如何,苏荡都心服口服!”
蒋玉涵和蒋玉媛姐弟二人意外至极,虽然京兆尹才是盛京的父母官,但因为姬尘性子软,从前只要有什么大案子,都是刑部和大理寺在争抢,都成了惯例,以至于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京兆尹也是有资格接手此案的。
献帝果然很快就同意了。
“确实如此,传旨赵策,此案交给他了!一定要给朕揪出真凶!”
蒋忠面色一变,还要再辩驳。
“陛下,赵策刚接手京兆尹一年不到,这样重要的案子交给他,恐怕……”
“好了,蒋爱卿不必说了,赵策办事朕很放心。”
献帝站起来正要离去,余光突然瞥到长跪不起的梁绍,心下有了计较,虽然梁琉月是死是活他一点都不在意,可是梁润因为挪用军饷,和银琴私通,已经被他斩首泄愤,梁绍手里还握着不少兵马,如果梁琉月的死他不表示点什么,恐怕梁绍会生出异心。
于是安慰老泪纵横梁绍道。
“梁将军,你的女儿也不会死得不明不白,虽然她还没有进蒋家的门,但朕此前的赐婚依旧作数!梁琉月的遗体葬入蒋家祖坟,牌位也要入主蒋家祠堂,蒋玉衡守妻孝三年,期间不得再娶!”
这下蒋家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蒋忠刚上前一步,献帝却早已挥袖离去,容太妃嘲讽的目光一一扫过蒋忠父女三人,含笑道。
“命中注定的事总是躲不过,蒋三那孩子性子太风流,依哀家看让他清净几年,修身养性也好。”
蒋玉媛十指紧紧攥着裙摆,牙齿都要咬碎了。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大殿,蒋玉涵才慌张地问蒋忠。
“爹,这下怎么办?谁能料到苏荡竟然把京兆尹扯了进来?赵策那块软硬不吃的石头,若真查出些什么,就全完了!”
蒋忠面色阴冷,狠狠地道。
“方才镇西侯父子全作壁上观,显然已经察觉了什么,此时还想嫁祸给苏、容两家,已经太难了,你速速去将证据毁掉,不要查到咱们头上就好!”
献帝出了启元殿,蒋妃连忙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满脸赔笑讨好。
“陛下,臣妾年前收了一坛子梅花上的雪,亲手摘了嫩茶叶尖尖,想为陛下泡上一杯清心茶,不如摆驾凤藻宫尝之?”
献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笑容中带着几分冷意。
“爱妃有心了,只不过出了这样扫兴的事,朕已经没心情品尝你的好茶!改日再说吧!”
说毕,他甩开蒋妃拉住他龙袍的手,大步离去,蒋妃见他离开的方向,分明是叶棠华的临仙阁,不由蓄起一层眼泪,心中埋怨父亲和弟弟,此事做得太过,让献帝看出了端倪,连带着她也一同被厌恶了。
献帝踏入临仙阁的卵石小道,绿意染透毛茸茸的草坪,四周的花架上,摆满了叶棠华亲手伺弄的盆栽,海棠、山茶、杜鹃、樱草,不过是开春渐暖的天,入眼皆是红粉如云,心情这才好了些,顿觉还是叶棠华心性纯良,与世无争,不像在后宫淫浸多年的其他女人那般面目可憎。
正在花园里修剪花枝的宫女太监们早就跪了一地。
“娘娘……不,夫、夫人正在午睡,奴婢这就去叫醒她!”
叶棠华的贴身宫女碧茹一直以为叶棠华的昭仪身份很快就会恢复,因此私下叫娘娘也顺了口,没想到献帝突然驾临,一时嘴快,说完才反应过来叶棠华还没有身份,顿时吓白了脸。
而这幅惶恐的模样落在献帝眼中,却有些心酸。
“从现在起,你的主子正式恢复昭仪身份,不必改口!”
碧茹闪过惊喜之色,连忙带着临仙阁一众宫婢太监磕头谢恩,献帝心情很好,正要跨入叶棠华的卧房,只听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长空,献帝率先闯入屋内,只见叶棠华穿着中衣躺在雕花拔步床上,双眼紧闭满头冷汗,死死捂住腹部哭道。
“不!我不喝!我不喝!廖嬷嬷,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献帝顿了一下,这才抱住叶棠华,摇她的身子。
“阿棠!阿棠!醒醒!”
叶棠华睁开眼睛,见是献帝,热泪猛然涌出,她揪住献帝前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陛下!陛下!阿棠无用,保不住咱们的儿子!他死了!他死了!我看见他满身是血拉着我的袖子哭,他说孩儿死得冤枉!娘亲为什么不替孩儿报仇!”
献帝面色剧变,轻轻拍她的脸颊。
“阿棠,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在他温柔的安抚下,叶棠华双眼终于找回了焦距,慌乱的神情渐渐平复下来,她咬着嘴唇喃喃。
“陛下恕罪,臣妾、臣妾只是做了个噩梦,胡言乱语。”
献帝感到怀中的身躯微微发抖,而叶棠华的脸苍白得可怕,他不再追问,只是将她抱住低声安慰,直到他沉沉睡去,才为她掖好被褥,走出临仙阁。
“彦顺,朕记得,从前伺候叶昭仪的嬷嬷当中,有人姓廖?”
彦顺连忙躬身。
“陛下英明,确实有个廖嬷嬷,后来叶昭仪进了冷宫,她宫里的人都四散了,这个老嬷嬷年纪大,大约得了贵妃娘娘恩赐,已经出宫养老了吧!”
献帝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去给朕找到这个老女人,低调行事,不要惊动任何人!”
寝宫纱帐之内,叶棠华靠着美人榻,表情丝毫没有方才的惊恐,而是清明得近乎冷漠,她悄悄从袖中摸出一张花笺,揭开床边的紫金香炉,将花笺化入火中。
“明珠,当年我为自保陷你于不义,如今却是另一个明珠,要替你推翻这桩冤案,究竟是机缘巧合,还是你泉下有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