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无法接受的楞住了。
“聂小姐,言总说,您看了没问题的话,就请在上面签字,后续的事项他都会处理好。”小何说着,朝我递来一根签字笔。
我接过笔,手心渗出汗水,胸口深处宛如被千万根细针扎进去又拔出来,反复循环,没有流血,只留下了细细密密的伤痕。
我没有看离婚协议书上到底写了些什么,这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我拿起笔尽量让自己的手看起来不那么颤抖,然后在女方签名处一笔一划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言奕辰说过的话,从来都无戏言,他是真的能够放下过去的一切,而我还在缅怀什么呢?
签好字后,小何将文件夹合上收了回去,他站直身体,神情无奈的对我微微鞠了一躬:“聂小姐,再见。”
再见,是再也不见吧。
我冲他展开一个苍白的微笑,目送他离开了病房。小何前脚走出病房,曹渝后脚就进了来。
他皱着眉问:“那是谁啊?”
我有气无力的说:“言奕辰的助理,小何。”
曹渝这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他来干什么?”
“离婚。”
看似平淡的两个字在我心中泛起了轩然大波,曹渝一听,也不淡定了,腾地坐在了床边。
“离婚?和言奕辰?”
“嗯。”
“你不是说你和他……我的意思是,你们怎么突然要离婚?”曹渝生怕会伤害到我,斟酌着组织语言。
我冲他努力做出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说:“我们不合适,身份地位、经济条件、家庭背景,所有的一切都相差太远,离婚也是必然的,不用这么惊讶。”
“这不是重点!”曹渝说,“你……还爱他吗?”
“鬼知道。”我耸了耸间,嗤笑道。
曹渝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坐了一会儿,然后又沉默着将买好的小笼包递给我,什么……都没有再说。
……
几日后,我的身体已经痊愈的差不多了,在邵景泽安排的一系列检查后,终于被通知可以出院了。
走之前,我来到龙凯所在的重症监护病房,隔着厚重的门窗,朝里望去。
躺在病床上的他,浑身上下插着管子,只能依靠从氧气瓶中摄取的氧气来维持呼吸,他一直都没有醒,邵景泽说,照这个情况下去,他成为植物人的概率很大。
一方面觉得他是自作自受,可一方面又为他感到悲哀,从在同学聚会上初次见到他时干练的模样,到现在独自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的样子,只是因为他爱上了一个不值得去爱的人。
我轻叹一声,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就算你竭尽了全力,她也未必会多看你一眼,人的感情,原本就是这样的自私和凉薄。
曹渝帮我收拾好了东西,在他的轻拥下,我离开了医院。
世纪明珠是回不去了,以前的住所也已经给了姚子爱,经历了这么多,怎么倒是我成了那个最窘迫潦倒的人,连一个安身立命的场所都没有。
在曹渝的百般劝说下,他答应去他家里暂住,等租到合适的房子,就会离开。
住在他家,他对我的照顾更是细心,勤奋、贤惠、温柔都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和他在一起,是不是也不错?只要享受着他对我的好,是不是就可以忘记言奕辰,开始新的一段感情?
可那时候的我,完全想错了。
再次回到公司上班的时候,已经是车祸发生时的一个月后了,我一直思量着要不要尽快辞职,在这里难免会碰到言奕辰,或者听到有关他的事,既然他已经和我画下了句号,我便不想再因为他的任何事,让自己有所波动了。
我承认自己的心不够强大,事到如今,我能做的,也只有逃避而已。
公司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大家都在按部就班的工作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打开网页,浏览着其他公司的招聘信息,打算一找到工作,就立刻辞职。
正当我拖着脑袋,看的昏昏欲睡的时候,部门里传来了一阵骚动。
我抬眼看去,只见白菁菁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女士西装,整个人显得更加趾高气扬,昂首挺胸得意洋洋的朝我的方向走来。
她怎么还在这儿?我心里打起鼓来,而部门里的同事对待她的态度更让我大吃一惊。
“总经理好。”
“总经理好。”
“总经理好。”
几乎每个人见到她都是点头哈腰,一脸奉承的笑容,这几个字此起彼伏,映衬着她此时的身份——
万业集团总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