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的婚姻比外界揣测的还要更短。所谓的一年不到,其实只有两个月。
激情虽然猛烈,却不能持久。人不可能在激情里面过一辈子,总是要面对激情过后的沉静,乃至荒凉。这是稍微有点儿脑子的人都明白的道理。
而她又是那么细致敏感的一个人,很快就发现了丁树海和苏清芳的事。但是她只知道有这么一个女人,却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丁树海跟她说:“我们已经过去了。”
她有点儿受惊地抬头,问他:“我们?那我在你心目中算什么?”
丁树海猛然语塞。她便也没有再问下去。
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走那掩饰、追问……不停循环的老路,最终还是纸包不住火的下场。
丁树海只能说:“我跟你已经是夫妻了,我还是愿意和你好好生活下去。”
她冷笑:“你难道不知道,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吗?”
丁树海沉默了。好久才低低道:“你又何必这么较真,这世界上多的是不道德的婚姻。很多人都这么过。”
她说:“真是对不起了。我不是那‘很多人’。”
丁树海心头一痛。差不多同样意思的话他也跟另一个人说过。他希望她能和他坚持做少数人的,她没有坚持。他希望能她和他妥协做一回多数人的,她却也没有妥协。
人生似乎总是乐于制造这种种的错位。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其实跟我结婚以后,你也越来越失望了吧。你以为我是又一个让你心动的人,就跟那个女人一样,结果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丁树海点了点头:“是的。她就像是斯氏琴,水一样的温柔婉约,你就像是瓜氏琴,火一样的激情四溢。可惜,我直到现在才听得懂这其中的区别。”
她又说:“而且除了我,还有其他的‘影子’吧!有的,甚至在我之前。”
丁树海有一丝尴尬:“她们不是。她们只是……各取所需。在她跟我说清楚后,我荒唐地过了一段日子。然后才碰到了你。”
她自嘲地笑了笑:“原来她们还不配做‘影子’。有几个呢?”
丁树海想了一想:“两个?三个?”
于是她也点了点头,流着眼泪,却还是固执地道:“所以咱们还是算了吧。”
丁树海没再阻拦。也许是因为他觉得,女人这么固执,即使阻拦也没有用。也许是因为,他也不很想阻拦,而从心底里愿意这样的结果发生。
他亲眼看着女人从他身旁站起来,纤瘦的身体摇摇地向外走去……
“在那之后,将近十一年里,我完全没有她的音信。”丁树海诚实地说,“我也没有去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