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李兰:“什么叫好的不灵坏的灵?”
路佳只好老老实实地回道:“前几天丁医生还和于大哥开玩笑,说他老是不锁车箱,当心哪天多出东西来。”
李兰和刘军对视了一眼。
丁浩然看在眼里,无声地扬了一嘴角:“嗯,这话我是说过。”
“你们俩都不认识死者,是吗?”刘军又问一遍。
于谦和不由自主地瞄了丁浩然一眼:“是。”
丁浩然漫不经心地看着其他地方:“嗯。”
李兰看在眼里,便望着丁浩然又问了一遍:“真的不认识吗?”
丁浩然感觉到了她怀疑的目光,眼珠轻轻一转,冷冷地对上了李兰的眼睛,声音不大却比他的眼神更冷:“真的。”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李兰顿觉一股热血直冲上脑门:“你……”
“李兰。”雷诺轻声叫住,“先问到这里吧!”
李兰不甘心:“雷队……”
叶知远截断道:“急什么,一会儿还要请人家回局里做份详细的笔录。”
李兰会意,方先忍下这口气。把这三个重要证人交给了一名同事,便和雷诺等人一起去看尸体了。
男人的尸体已经从后车箱里搬了出来,展开了四肢仰面朝天。因为被塞在车箱的缘故,上身的黑色皮夹克揉皱了,裤子却还算干净,尤其脚上的休闲皮鞋油光可鉴。
“怎么样?”叶知远走到聂晶身边,希望尸检能有好消息。
聂晶抬头看了他一眼,开始报告初步检测的结果:“年龄在三十五岁到四十岁,身高有一米七八,体格健壮。测了肝温,死亡时间在两小时左右。全身上下只有额头一处伤,也是致命伤。”
李兰出的现场还很少,看着男人头上红里发黑的血窟窿,不禁心里一毛:“钝器损伤吗?”
“钝器?”聂晶模棱两可地点了点头,“也算是钝器吧!很钝很钝!”
李兰还没听懂。
聂晶指着死者头部的伤口说:“你看。”皮肉破损的伤口粘着些许凝干的血块,附近的皮肤还有些发青。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些极细的浅绿色粉末。
“这是……”李兰凑近了一些,多看了两眼,“粉刷墙壁用的涂料?”张大了嘴巴哦了一声,“我懂了。”又指了指死者脑后乱糟糟的头发,一边模拟一边说,“这是因为凶手抓住了死者的头发,用力地、反复地将他的额头撞向墙壁。死者没有多少反抗的机会,很快就送了命。能有这么大的力量,凶手多半是男人。”
叶知远摸着下巴补充了一句:“而且这很有可能是一桩突发事件,凶手并不是一开始就打算杀死死者的。”
刘军问:“为什么?”
叶知远斜眼看着他啧了一声:“这么显而易见你也好意思问?”
此话一出,叶知远便被无数双眼睛齐齐瞪住了。如果眼神不是无形的,他这会儿一定千疮百孔了。
有了群众基础,刘军便也有了底气,抄起胳膊道:“你倒是给我们说说怎么个显而易见?”
众怒难犯,叶和远只得先夹起尾巴,慢慢道来:“因为没有凶器。如果你是凶手,从一开始就决定要杀死这样一个年富力强的男人,你会不准备好凶器而只是徒手杀人吗?”
众人恍然大悟。
胡晓明实打实地插了一句:“可是光知道是不是早有预谋的杀人,也没多大用处啊。我们现在连他是谁都查不出来。”指了一下死者道,“身上只有一串钥匙,还有一只钱包。可是钱包里光有钱,什么证件也没有。肯定是被凶手搜过了。”又冲着那一大票的围观群众扬了一下下巴,“问了这么多人,也没有一个认识他。他一定不是附近的人。”
刘军见雷诺还在看尸体,便问:“雷队,你说呢?”
雷诺不急着表态,又蹲下身子更近距离地观察尸体,从额头看到脖颈,从双手看到双脚,鞋子好好看了看,脱下来又看,接着又把尸体翻过身子再看一遍,甚至还凑近尸体闻了一会儿。
围观群众看着他怪异的举动,纷纷交头接耳,嗡嗡的声浪愈来愈高涨。
雷诺闭着眼睛整理了一下思路,便站起身叫过一个当地派出所的同志,和和气气地问:“这一带有没有别墅区?”
民警怔了一下,不知道他意图何在,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没有。”
雷诺想了想,又问:“那有没有入住率较低的高档楼盘?”
民警:“有,有两个新开的,丽景嘉园,水云间,大半的房子都还空着。”
雷诺接着问:“距离这里的车程都大概多少?”
民警:“丽景嘉园大概两个小时,水云间得超过三小时。”
雷诺:“好,麻烦你带我们去丽景嘉园。”正要举步,却被叶知远连忙拦住。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叶知远抓住着他的胳膊,努力跟着他的进度,“你是说死者就是那个什么新楼盘的住户?”
雷诺:“嗯。”
可是还是跟不上:“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