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太太也微笑道:“这屋子没人住,冷清了也是有的,也不用到处瞧了,你我是信得过,你家小子在柏哥儿身边当差也是得用的。”
那管事老头听闻自家孙子受主子赏识,面上喜色,乐呵呵的迎着众人到正堂坐下,管事的叫府中下人逐一来给盛老太太磕头,明兰受了几车皮的恭维话,直吵的耳朵嗡嗡响,都没记住谁是谁,忙活了半天,总算消停了。
盛老太太带着明兰来到内堂,拐过几个梢间,又绕过库房后头,最后来到幽僻冷清的屋子,房妈妈早已等在那里,盛老太太看见她,淡淡道:“东西都起出来了?”
房妈妈恭身答是,然后带着翠微丹橘等一干丫鬟婆子出去了,只在屋里留下祖孙两。
明兰被这些举动弄糊涂了,看祖母神神秘秘的架势,似乎要交代什么,她一回头正看见盛老太太已经坐在当中的一把陈旧的木椅子上,然后指着地上整齐摆放的七八口箱子,对明兰道:“这些都是你祖母当初的陪嫁。”说着嘴角轻轻挑了挑,似有讽刺之色,又加上半句,“只剩下这些了。”
明兰愣愣的看着这些箱子,盛老太太示意她去打开,明兰便走过去逐一把已经开了锁的箱子掀开,然后一股子霉味扑鼻而来,明兰一阵咳嗽,丫的,这少说也有三十年没开了呀!也不知有没有感染不好的细菌霉菌,勉强睁开眼看去,黑漆漆积满了灰尘,有些上头还挂了好些蜘蛛网,只能依稀看出是些瓷器青铜古玩之类的,最后两个小箱子裹的更严实,沉重的红木箱子里头似乎还有一层铁箱子。
盛老太太眼神幽深,似乎想起许多往事,静静道:“原来还有好几十箱子上等的料子,什么绸缎锦绒皮子的,都叫我一把火烧了。还有些被我变做了银钱,打点疏通都要银子,总不好让你父亲两手空空的行走官场,当初从侯府陪来的,只剩下这些了……给了你罢。”
明兰刚刚咳嗽好了些,又险些呛着,连忙回道:“祖母的东西自要传给哥哥的,呵呵,给我些银子就好了。”别开玩笑,她要是扛着这些嫁出去,还不被王氏掐死,就是长柏哥哥也未必会待见她呀。
盛老太太似乎没有听见,自顾自的说下去:“你们几个姊妹,除开你们父亲给的嫁妆,我照例每人贴一千两银子,哥儿们嫡庶有别,你大哥哥娶媳妇我贴一千五百两,两个小的我每人给八百两就是了;我在盛家待了一辈子,你祖父待我那点子情分也算结清了,可这些箱子便与盛家无干系了。”
语意平淡,倒像是在交代后事,明兰心里难过,要知道余嫣然所有陪嫁加起来也不过一千五百两银子,这还是余阁老怜惜她远嫁给贴补了的,当然这从另一个方面也反映了余阁老很清廉,余大人很吝啬。
明兰过去扯着祖母的袖子,轻轻劝道:“祖母,还是给哥哥罢,他才是咱家的长子嫡孙呀。”盛老太太久久才回过神来,看着明兰,那眼神古怪让人心惊,才缓缓道:“这箱子不敢说价值连城,也够你一世无忧的了,你真不要?”
明兰叹着气,索性说开了:“说实话罢,好东西人人都喜欢的,可是有多大头戴多大帽子,该是我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抢也没用。这些个宝贝物件便是放到大姐姐夫家去也是够阔气的了,我如何受得起?还有……”明兰在祖母兴味的目光下说不下去了,讪讪的结尾:“总之,孙女年纪还轻,若是有造化自有好日子过的,这些青铜古玩还是算了吧。”
在这古代,钱真不是万能的,如果没有相应的能力和家世护佑,有钱的商贾容易成为被官府或权贵讹诈敲打。盛维越发越财而没什么波折,就是有个当官的堂弟,宥阳的七品县令换了几任都与盛家和睦相处,李家为什么死活也要儿子读书做官,他们家早够钱了,也是一样的道理;如果为了这几箱子东西得罪了王氏和长柏,那真是得不偿失了。
盛老太太好笑的看着明兰:“谁说这七八口箱子都给你了?”
明兰顿住了,好吧,她自多了,只好尴尬的笑了笑,盛老太太指着最后那两口箱子道:“那才是给你,都是些我使过的玉器首饰,多大的脑袋戴多大的帽子,这祖母知道,不会让你逾矩的。”接着放柔声音,“你心明眼亮,能不贪图银钱,祖母很高兴,这些物件给了你,也不枉了。那些几口箱子也不是给你大哥哥的,以后祖母自有别的打算,你今日也见见世面,可是前朝的古物呢。”
明兰讨好的扭到盛老太太身上去,小小声道:“我哪里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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